場內場外,歡呼聲一片。
特別是大屏幕前,衆人早已是咬牙切齒,此刻同時鬆了一口氣。
紛紛喊道:“這不要碧蓮的竟然得罪了珍寶閣大小姐。”
“這一次,還不死?”
“白雄簡直是糊塗,將白家交給這樣的人,不是往火坑裏送嗎?”
“白家完蛋了!”
……
三樓中,暗衛瞬間包圍。
“我不想看見你們。”
少女清甜的聲音不帶一絲怒氣,可那些沒有感情的暗衛們卻身體一顫。
甚至有人腳底打滑,落地的瞬間沒有停留人已轉身,再度消失。
“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嗔掌櫃忍不住問。
少女脫掉外套。
露出可愛的洛麗塔衣服,赤練蛇警惕的瞧了許士林幾眼,拼命往蝴蝶結裏隱藏。
少女小舌頭一舔嘴脣,燦若星辰的眼睛看向嗔掌櫃。
孩童般純真的聲音問:“沒有爲什麼,他打了我十五下,我要親手還回來。”
“想要怎麼還,是我的事情。”
“難道你要替我做主?”
她問最後一句話時候,腦袋一歪,更是天真爛漫。
場內幾乎所有人見到這一幕,都倒吸一口氣。
捂住狂跳的心,不由自主露出姨母笑。
就在這一瞬間,他們都覺好可愛,好想護。
嗔掌櫃猛然往前一撲,整個人從輪椅上落到在地,即使沒有雙腿,也做出跪拜狀。
不住磕頭,直到額頭全是鮮血,口中喊着:“屬下知錯,屬下不敢。”
衆人不明所以。
少女也不對嗔說什麼。
僅是衝許士林笑道:“你不是想上去嗎?我帶你去!”
“小姐不可,規矩在前,他不能再矇混過關了。”
嗔掌櫃看向許士林眼中全是恨意,極力阻止。
少女陡然回頭,皺眉,聲音冷下來:“嗔,你非要一物,那你這三樓,我來做他的珍寶。”
“可夠格?!”
嗔掌櫃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趴在地上,絕望的說:“屬下領死謝罪。”
“好,我成全你。”
少女一擡手,赤練蛇順着她的手臂攀附而去,最後一口咬在嗔手臂上。
嗔渾身劇烈抽搐起來,巨大的痛苦折磨的她滿頭大汗,甚至雙眼之中流出血來。
她卻強忍痛苦,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藍楹看的眼眶一紅,扯了扯李傑衣袖:“李傑,你好歹也是李家最強子弟,還不快救她。”
李傑面色沉重,頹廢搖頭:“沒用的。”
“這條蛇不簡單,從數萬條各種毒蛇中廝殺中存活的蛇王。”
“這一口已是留情,不會立刻斃命,甚至還能活上一年。”
“可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錐心刺骨,蝕骨之蛆的痛苦。”
李傑身爲醫者,不忍去看,別過臉去。
半晌才悠悠吐出:“此毒,無解。”
前一秒還覺得可愛,那麼這一秒,三樓所有人均是連連後退,直到後背貼着牆壁,仍舊後背發涼。
就連許滅也連退好幾步,眼神警惕。
“哎!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太狠毒了。”
許士林一聲輕嘆,走到痛的極度昏厥的嗔跟前。
蹲下身,掀開她被咬的地方。
拿出幾根銀針,分別刺在幾個穴位上。
緊接着又摸出一根不到一指長的線香點燃。
一股香味頓時瀰漫整個屋子,這種味道絕不是白眉道人那種令人愉悅的味道。
而是一種令人平靜,呼吸更爲舒暢的味道。
只見他將線香圍繞着腫脹處開始燙。
“你這樣根本沒用。”李傑在一旁看的直搖頭:“你那是類似於藏香的東西吧!”
“這毒很霸道的,別說你這種赤腳醫生治療法,哪怕就是我們李家,也……”
他正說着,眼睛越睜越大。
沉穩如他,也不由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失聲喊道:“怎麼可能?”
“不可能!”
他見到超脫他所有教育的一幕。
線香圍繞毒氣蔓延處燙了一圈,毒氣就被逼回去一點。
一直到只剩下兩個牙印,許士林要來小刀,剔除掉兩塊小肉,毒氣清除乾淨。
“哇!你厲害極了!我蛇兒的毒,你是第一個能解的。”
少女滿臉讚賞,由衷的豎起一個大拇指。
這開心的樣子,彷彿不是她放蛇咬的一般。
倒不是因爲李傑技窮,而是他,太兇!
嗔悠悠轉醒,當感覺到體內毒氣全無時候,冷汗直冒。
大喊一聲:“誰讓你救我?”
“小姐賞罰,不醫不治,是我該的。”
“你救了我,也害了我,我殺了你!”
嗔掌櫃殺機頓現,卻聽耳邊嘻嘻一笑。
少女撇嘴:“人家救你,不知道說謝謝嗎?”
嗔掌櫃渾身顫抖,緩緩垂下頭來,知道已得到小姐原諒。
眼神怪異,驚懼,期待的看向許士林,對他由衷的說了一聲:“多謝。”
“走吧,我們上樓。”少女一笑,帶着許士林往前面走。
嗔掌櫃望着許士林的背影,低聲說道:“我四哥醉心書畫,可要當心了。”
說罷,轉身,繼續篩選其他人。
而場外,鴉雀無聲。
特別是那些被淘汰出來的人,此刻更是同仇敵愾,恨得咬牙切齒。
憑什麼許士林那個不要臉的東西,運氣這麼好?
吳家人更是一步步後退,甚至跌坐在地上。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畫面,珍寶閣的千金,竟然不計較?
甚至這麼聽許士林的話,完蛋的不是白家,而是他們吳家啊!
一直無人問津的白雄,身邊忽然擠滿了人。
“白總,日頭大,我給您撐傘。”
“白總,您老站着累,我趴下,您坐我背上。”
……
與此同時,四樓。
剛入四樓大門,衆人只感覺冷颼颼的,正中間放在一張紫檀木的大書桌,上擺放文房四寶,上等宣紙。
一旁也只有簡陋的幾張桌椅板凳,甚至連一件像樣的奢侈品都沒有,渾然不像是做生意的地方。
樓下衆人也陸陸續續走上來,也不過十幾個人罷了。
衆人走進來也是一驚,這一層樓中模樣和陳設都極爲特異,空空蕩蕩,只有牆壁上掛滿字畫。
李傑醉心醫學,牆壁上掛的字畫倒也是認的,卻說不出其中的好來。
藍楹進來後眼睛登時放光,癡癡地看了起來。
許士林眼角餘光不由自主關注起許滅來。
只見他神色漠然,似對牆壁上掛着的書法字畫感到索然無味。
許士林心中又是一驚,許滅警惕性相當高,看似平靜的外面,實際上耳目心靈,全神貫注,身上寸寸肌肉都鼓足了勁,如同暗中窺視獵物的豹子,隨時出擊。
藍楹一幅幅字畫仔細看過去,忽然驚咦一聲,脫口喊道:“你們看這些字畫,有問題。”
“特別是這些人物動作,連貫起來,分明就是一套修行的古武功法。”
“這……這是能夠突破外勁,提升到內勁的功法。”
藍楹可是巴蜀城主的女兒,見識何其廣闊,她這麼一喊,衆人自然信服。
上來的衆人頓時圍觀,只覺得畫中人姿勢千變萬化,捉摸不定,忍不住學了起來。
李傑暗暗心驚,忙跑到藍楹身邊,喊道:“這些畫看不得,七零八散,他們再這麼胡亂練下去,只怕會癲狂啊!”
藍楹心中一凜,大喝道:“別看了,會要命的。”
此刻十幾個人已醉心於此,哪兒還聽得進去旁人說什麼。
許滅突然間看見這麼多人癡迷着魔,也不禁暗暗心慌。
忽然間有人“啊”了一聲,口中涌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
其他人也紛紛怪模怪樣,性命難保。
少女在一旁看的“咯咯”發笑,玩味的說:“羣魔亂舞,有趣。”
“你這個玩蛇的女人,非要這麼惡毒嗎?”許士林不滿。
少女噘嘴不服,雙手叉腰哼道:“什麼玩蛇,玩什麼蛇,這麼叫喊歧義太大,我只玩我的蛇,又不玩你的。”
她說的理直氣壯,殊不知旁邊藍楹聽得滿臉通紅。
她卻哼了一聲,斜視許士林,高傲道:“我叫玲,記不住我喫掉你的腦子!”
分明是霸氣十足的話,偏偏她那呆萌模樣,看得人心中喜歡。
許士林並不搭話。
玲不服:“你裝什麼清高,是他們自己找死。”
“進入忘我之境,要麼瘋魔,要麼突破。旁人強行喚醒,會讓他們直接瘋掉。”
“我勸你……”
一句多管閒事還未出口,許士林凝思片刻,一把抓住椅子,略微用力,手中多出一把木屑粉末。
當即揚手擲出,只聽得噗噗噗聲音不斷,每一下都有一塊木屑精準打在醉心字畫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