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怡奶奶甚至都沒等寧飛平做自我介紹,就迫不及待道:
“小夥子,你太厲害了你太讓我們喫驚了”
“我入行也有四十年了,還從未聽過有男人能把女人的歌唱的比女人還要像女人,這不是貶義,你的聲音太特別了”
“你的唱功也太出色了每個字尤其是尾音裏含而不發的感情和情緒,太動人了”
方莉拍了拍心口呼氣道:“我得先平復一下,你真的把我嚇到了,把我們所有人都給嚇到了,這聲音,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陳文還在重複那句話:“不可思議”
孫婉琪眼中閃爍着光芒笑道:“這樣,讓導師和觀衆們都先冷靜冷靜,你自我介紹一下”
寧飛平飛快道:“我叫寧飛平。”
方莉問道:“我很好奇你今天爲什麼穿這麼一身”
他穿的很舊,也很破。
在方莉看來,這跟選手的嗓音和唱功完全不搭配啊,有點故意哭窮或炒作的意思。
故意把自己打扮的很慘
或者說,這身衣服對着選手來說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寧飛平撓了撓頭說道:“我平時也都是都是這麼穿。”
“哦你職業是”孫婉琪接茬道。
寧飛平繼續撓頭:“我就是修自行車的。”
“噗”
所有人感覺肝疼
啥
修自行車的
不可能
陳文道:“小寧,你可別開玩笑啊。”
寧飛平連忙說道:“我沒開玩笑呀。”
嘉怡奶奶也有些不相信,詢問道:“你修幾年車了什麼時候入的行在哪裏工作我們可都能查的啊。”
寧飛平想了想:“有好幾年了,開始一直是跟着師傅學,後來就可以自己修了,在橋東那邊。”
嘉怡奶奶深吸一口氣:“你真是修車的”
寧飛平說道:“真的啊,小布少爺說一切要真實的,我不會說謊的。”
觀衆也是東倒西歪暈了一大片,臥槽
方莉嘴角抽抽:“就你這個唱功,正經音樂大學科班出身的人都沒幾個比你唱的好啊,說你是音樂老師我都信”
剛纔她可是都承認這位比她也不差了,現在人家是修自行車的,讓她情何以堪
寧飛平連忙搖手:“沒有沒有,我沒上過大學,更別說當老師了。”
陳文攤手:“我也無言以對了,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孫婉琪打趣道:“從剛纔開始你說了多少個不可思議了”
陳文攤攤手道:“可是,就是這麼不可思議啊”
得,又說一遍
觀衆都笑了。
但是也都理解。
畢竟,他們心中也全都是不可思議這個詞。
方莉眨眨眼,對寧飛平道:“不過聽你說話倒是還挺正常的啊,爲什麼唱歌會是這麼一個聲音是你故意模仿的女聲嗎反串”
孫婉琪突然肯定的說道:“不是反串。”
“哦”方莉一愣。
嘉怡也不解:“他就是這個聲音”
陳文也等着孫婉琪的解釋。
孫婉琪眼中帶着精光的笑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小寧唱歌時的嗓子,應該纔是他相對最自然的嗓音,最沒有控制的。”
方莉若有所思:“是嗎”
陳文有些不相信:“等於他平常說話,都是故意變音的不會吧那也太累了吧”
孫婉琪給他們解釋,其實主要也是給觀衆解釋。
當然,同時也是展現能力,加強在寧飛平心中的印象。
這個人,她要定了。
“可能開始會累,但有了一個時間跨度後,這就會變成習慣了。”
“其實很簡單的,就比如方言上的不同,同一句話,有些地方就音調很高,有些地方就很低。這些都是習慣成自然。”
說罷,孫婉琪自己用兩種不同方式說了兩句話。
“比如這個聲音。”
很尖銳的聲音。
“再比如這個。”
很低沉的聲音。
孫婉琪道:“我一個人也可以發出很多種聲音,而我如果用其中一種聲音持續說話幾年時間,我平時說話也會變成這樣。”
“所以,嗓音這種東西是可塑性比較大的,說習慣了,可能就真的習慣了。”
然而說到這裏,她又是一頓:“但是再習慣,一個人聲音的本質也不會在非特定時間和非破壞性損害外有太大變化。”
“我分析,小寧的變聲期壓根就沒來,或者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導致他還是童年時候的嗓子,別的男孩兒都變聲了,他卻沒有變聲那麼明顯。”
“所以現在我們纔有耳福,聽到一個這麼空靈的女聲,這個女聲,應該就是小寧最自然的一種嗓音,就算他用壓低發音區域說話的方式,也掩蓋不住的。”
寧飛平乾笑不已,有些尷尬,不停的撓頭。
孫婉琪繼續道:“你能用最自然的聲音說幾句話給我們聽聽嗎”
寧飛平着實有些尷尬,但還是硬着頭皮用一種很中性的聲音說道:“呃,這樣可以嗎”
恩,聲音一下就不一樣了,跟他剛剛說話聲截然不同。
這個說話方式,別人如果睜眼看着他的話,會覺得他聲音有點奇怪。
但如果閉着眼睛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而去聽這個聲音的話,十個人裏有九個人都得認爲對面說話的是個女的。
寧飛平剛剛這個不再掩飾的說話聲,顯然更接近於他唱歌時的嗓音。
方莉愕道:“你就是這個嗓子”
寧飛平撓撓耳朵:“一直都是,後來上學大家都變聲了,我沒變,跟別人都不太一樣,也老被人笑話。”
“我後來就故意把聲音低下來,學着別人那樣說話。”
“但是每次唱歌的時候,就沒法控制了,沒法壓低唱。”
“所以我可以說從來都沒有在別人面前唱過歌,一直都是自己偷偷唱。”
“這次要不是小布少爺發話辦節目,我絕對不敢來參加什麼海選的。”
衆人暈倒,合着你們這些奇葩,一個不拉,全都是衝着呂小布來的啊。
這倒也是,也只有在這裏,他們纔不會被笑話,被淘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