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不強求。
新年的祝福到了,之後他再想其它的辦法。
買些衣服或是包包,總能哄她開心吧。
柯智放下手機,脣邊勾着笑。
柯母倒是突然在飯桌上提了一句:“對了,你與方熒,都是圈裏的,沒事兒的時候,多走動走動,方家有意與咱們拉近關係,我覺得這孩子也不錯,不浮躁,又有演技,是個能沉下心來的孩子,便是混在這個圈裏,也能保持本心,很好。”
柯母突然開口,倒是弄得柯智一愣。
反應過來,柯母這是準備牽紅線了,柯智下意識的緊了緊眉頭。
剛想反駁,倒是聽到柯父點點頭道:“方熒是不錯,家裏祖上三代,都很好,到了她這裏,總不會出錯的。”
一聽柯父這樣說,柯母馬上滿意的點點頭。
圈裏的事情,他們雖然不太關注,可是爲了兒子,多少也得關注一些。
知道兒子最近跟個工作人員走的近,雖然圈子裏的事情,真真假假。
可是,他們卻不能掉以輕心。
在圈子裏玩可以,但是
娶回家的,卻不行。
這個得聽家裏安排。
別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帶回家。
柯家的門檻,還是很高的。
“我走唱跳線,她走演戲線的,沒什麼交流,而且大家都是年輕人,你們別瞎操心了。”柯智下意識的反駁一句。
柯母眉心都擰了起來。
原本並不想說,可是這個時候,卻不得不多提一句:“是跟那個工作人員有關背景我們倒是查了一下,小山村裏出來的,父母皆亡,孤身一人,說不好是個天煞孤星的命,這樣的女人,咱們柯家可要不得。”
柯母原本並不想說的這麼刻薄,可是又怕自己說話留有餘地,再給了柯智希望。
這樣的女人,無身家,無背景,甚至連學歷都是後考的,怎麼配得起他們柯家的門楣呢
所以,柯母是接受不了的。
如果柯智這邊攻克不下,她就得想辦法去攻東姝那邊了。
“怎麼可能會是天煞孤星”柯智一聽柯母這樣說,猛的就跳了起來。
倒是把一邊的哥哥和姐姐嚇了一跳。
姐姐如今還懷着孕呢。
一聽柯智這樣,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想說什麼,可是想想柯智的不聽訓,最後還是放棄了。
哥哥與柯智平時關係也不怎麼樣,雖然一母同胞,但是哥哥追求向上,追求商圈的利益,與柯智根本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所以,想說什麼,最後終是沒開口。
而柯智氣得直哆嗦,怎麼可以這樣說東姝呢
她已經夠可憐的了,父母皆亡,自己一個人從小山村裏出來,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不容易。
而且她是真的很有才華,不能因爲學歷問題,而埋沒了這些。
柯智想說,可是柯母卻是搶先了一步:“我說的也沒錯啊,之前還跟岳家的那個孩子不清不楚的,不是爲了錢是爲了什麼,如果真的想找個踏實的人,那就得認清自我,自己什麼
身份地位,就找個差不多的,只想攀高枝,哪能是正經女孩啊。”
自己刻意忍讓,可是家裏卻是步步緊逼。
柯智最後氣得想甩手就走,結果,柯父在身後卻是輕飄飄的一句:“初三的時候,安排你跟方熒見面,你如果現在敢邁出家門,年後馬上封殺你,你該知道,咱們家想封殺個藝人,還是容易的。”
柯智被氣得渾身發抖,最後終還是妥協。
封殺確實是他沒辦法避過的問題。
他如今終還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去跟家裏硬拼啊。
而遠在酒店的東姝,對於這些,一無所知。
此時,她正跟許彬說着話。
“從前還會期盼過年,覺得過年了,一家團圓了,能看到往常看不到的人,能感受到很多平常感受不到的溫情。可是年紀漸長以後才發現,有些溫情啊,其實只是人家施捨給你的,你卻覺得這就是全世界的溫暖了。”許彬開口的語氣有些無奈,還有些微的苦澀。
說完之後,還端起酒杯,淺酌一口。
他並不多喝。
每次只是一小口。
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和清醒。
而且許彬平時並不喝酒,哪怕是休息的時候,也不會放縱自己。
他曾經說過,酒精會麻痹自己的神經,影響自己的手部神經的話,就會影響他握手術刀。
雖然他只是一個內科醫生,可是還是嚮往進手術室。
而且也是爲了這一切在努力。
“年少的時候,曾經犯過錯,後來反省過了,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知道該怎麼樣贖罪,該怎麼樣補救,所以後來改學了醫學,想救死扶傷,想用這個職業,爲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贖罪,只是我知道,錯了就是錯了,哪裏是贖罪可以改變的啊。”也許是因爲氣氛很好,許彬隱諱的提到了當年事。
沒說什麼事情,只說當時年少犯了錯。
東姝卻聽出了裏面的深意。
許彬在認錯,也在解釋,他成爲醫生的原因。
之前東姝便懷疑,許彬已經認出了自己。
所以,他有意助攻,其實是想贖罪。
從前只是猜測,如今卻是可以確定了。
許彬就是認出來了,而且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只是東姝卻並不打算與他相認什麼。
一個人渣,一個禽獸。
便是認識到了錯誤,也知道了改正。
可是因爲他,因爲他們,原主所受的罪,所經歷的這一切,又有誰來買單負責呢
東姝握着酒杯,許久不語。
而許彬也不在意,晃了晃自己手裏的酒杯,看了看外面繁星滿天的夜空,開口的聲音微微沉:“我從未奢望過原諒,因爲我知道,我,或者說是我們,不值得原諒。”
說到這裏,許彬低低一笑,音色有些深,再開口,聲音微啞:“年少輕狂,年少不經事,不是我們犯錯的理由,罪惡是魔鬼,是我們沒有管好自己心裏的魔鬼,將它放了出來。”
然後毀了你的一生。
所以,現在的我,只想贖罪,不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