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東姝不是不能做,而且做的還更好喫。
但是吧,這年頭,調料就那麼兩樣,換誰做,味道都差不多。
而且有肉,你就是水煮,他們都覺得好喫。
“哎,我記着了媽。”老大媳婦一聽,馬上高聲應下了。
又怕自己聲音太高,惹人注意,又小心的噤了聲。
一家人美滋滋的吃了一頓肉,周麗娜喫完之後,就徹底淪爲了信徒。
而周建華如今終於沒那麼怕東姝了。
一家人喫過飯,兔肉燉土豆,倒是一點沒剩下。
除了給周建華留的那一碗,剩下的一點底子,都讓周老大泡着高梁米飯,喫得乾乾淨淨。
“下午拉肚子,可別怪我啊。”東姝看着這一家子喫得一臉滿足,還提醒了一句。
大家肚子裏許久不見肉腥了,如今猛的一見油水,說不好就要拉肚子。
東姝和周麗娜倒不怕,之前的肉乾,兩個人慢慢喫掉了,算是一個過度。
如今猛的喫上,也不怕出什麼問題。
周老大他們想了想之後,擺了擺手不在意的笑了笑。
就算是拉肚子,那也是幸福的拉肚子。
因爲中午折騰了一番,所以也沒能午休,下午上工的鑼聲很快響了起來。
大家吃了肉,心裏美滋滋的,上工也更有力量了。
“晚上也過來喫吧。”東姝想着還有一隻野雞呢,所以上工的時候跟周老大一家說了一下。
“不了,媽,你自己留着喫,我讓建國來給你收拾出來。”周老大中午蹭了一頓,晚上哪裏好意思,還要帶着一大家子人去分喫自己媽那一隻小野雞。
所以,擺了擺手拒絕了。
老大媳婦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可是媽打來的,她就這麼蹭喫的……
其實真不太好意思,而且中午她真沒少喫。
主要還是,老太太還給在縣城唸書的建軍留了一大碗呢。
晚上再去蹭,她真不好意思。
周麗娜現在是信徒,可不管這些。
奶說的都是對的,一切聽奶的。
所以,周麗娜是全家唯一一個點頭的。
“我聽奶的。”周麗娜乖巧開口。
東姝滿意的看了看。
就喜歡聽話的孩子。
不過想了想那一隻雞,也確實沒多少東西。
所以,不願意來就不來吧。
東姝沒再堅持。
一家人下午上工。
結果,還沒幹上多大一會兒呢,便聽着不遠處吵了起來。
不遠處是在挖水溝。
這大半個月,一場雨也沒下,大隊長十分憂心,生怕剛種下的苗,再因爲天太乾了,長不出來。
所以,最近兩天,安排了一些壯勞動力,開始挖水溝。
其實就相當於挖取地下水。
這會兒的吵鬧聲就是那邊傳過來的。
東姝一個老太太可不好看這樣的熱鬧。
我老胳膊老腿的,你們再給我碰着了。
所以,老實的拎着自己的
筐,接着撒種。
倒是有些耐不住寂寞的跑過去看熱鬧。
東姝豎着耳朵聽兩聲。
周國生搬出去之後,搬到了周老二家隔壁,東姝就覺得,這周國生沒打好主意。
如今聽周老二這壓抑又憋氣的語氣,怎麼了這是?
想了想周麗娜之前說的,東姝心裏一個咯噔。
莫不是周麗蘭特別不小心,還讓周老五抓個現形,所以這是拿着他們家的把柄呢?
東姝也不好確定,因爲涉及到自家,萬一真鬧出些什麼牛鬼蛇神的事情,他們終歸是一家人,跑不了。
說不好還要被牽連。
所以,東姝豎着耳朵在聽。
“我說二哥,至於嘛,就是幫着我挖兩道,也不多啊,你是不是想讓我說你們家……”周國生一副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樣子,說話的語氣還有些挑釁的意味。
周老二氣得耳朵裏都要冒熱氣了。
整個人像是燒開了水的水壺,碰一下都滾燙似的。
“周老五,你……”周老二氣不過,指着周老五的鼻子,最後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兩個人手裏都帶着工具呢,剛纔還工具對工具。
沒一會兒,氣焰又下來了。
再加上小隊長還盯着,大隊長也過去瞧了瞧。
然後,這兩個人就沒吵起來。
東姝聽着周老二這憋氣加無奈的語氣,心裏猜測着,莫不是周麗蘭的祕密,真讓周老五看着了?
不過周麗娜能看到一回,指不定誰也能看到。
畢竟周麗蘭還是不夠細心,或者說是不夠謹慎。
村裏人多眼雜,沒一個安全的地方。
東姝可以悄悄抽卡,但是如果遇上轉盤裏有大東西,從來都是悄悄在家裏抽,不讓其它人看到的。
不然真容易生出是非來。
“吉普車,吉普車啊。”兩個人的是非剛平復下來,不遠處便聽到有人在尖叫。
東姝耳尖靈啊,哪怕這具身體是年老了些,但是東姝本身靈活,所以還是聽到了。
吉普車?
不知道爲什麼,東姝一下子就想到了,趙強家的那兩個當兵的兒子了。
“強子啊,你家大崽他們回來了。”不遠處小隊長扯着嗓子吼了一聲。
趙強這會兒還在挖水溝呢。
一聽這話,馬上就跟記分員說了一下,然後出去看看。
地裏的工作還是繼續,倒是身邊的其它人嘰嘰喳喳說着趙家兩兄弟的事情。
“這兩個崽是出息了啊,看看都開着吉普車回來。”
“就是啊,從前覺得趙家的日子不好過,兩個壯勞動力不留在家裏,偏得送出去當兵,留下家裏老的老,小的小,日子多難啊,誰能想到。”
“就是啊,人家可是咱們村裏第一家磚瓦房。”
……
東姝遠遠的看了一眼,但是看不太清楚,地裏跟村裏距離有些遠了。
他們如今種的是去年剛開荒出來的,山腳下的這一片地。
距離村裏有些遠,所以東姝也看不太清楚那邊是什麼情況。
不過不急,熱鬧總是慢慢看嘛。
總會有機會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