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了想撞破了相的蘇同春,蘇尚春又覺得,今天也不見得就沒有好消息。
畢竟,二房倒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個不錯的消息。
想起這些,蘇尚春又隱諱的笑了笑。
他站在最前方,其它人都跟在身後,自然是看不到他脣角勾起的弧度。
可是他的脣角剛勾起來,東姝卻是猛的回頭。
四目相對,東姝的眼睛還彎了彎,似是很愉悅的樣子。
蘇尚春的笑意,直接僵在原地,差點沒反應過來。
蘇尚春這幾年,鮮有這樣失態的時候。
反應過來之後,又恨恨的咬了咬牙。
沒關係,慢慢來,二房已經倒臺了,其它人還遠了嗎?
便是東姝是正房太太的女兒又能怎麼樣?
不過是個女人,過兩年就可以嫁出去了,甚至說,如果他私下裏操作一番,現在便可以將東姝嫁出去。
從前不動手,不過就是因爲覺得二房不好對付,自己的母親沒有孃家幫襯,留着東姝在府裏,藉着她的手對付二房。
如今二房顯然已經倒臺,扶不起來了。
那麼東姝留着也便沒有用了。
待到東姝嫁出去,祁氏身下無人,便是她佔着正房太太又能怎麼樣?
無依無靠,以後還不得靠自己養着?
至於四房,不過就是個小孩子,還不是他的對手。
這麼一想,蘇尚春心情愉悅。
另一邊的東姝,並不知道,蘇尚春如今打的這樣的主意呢。
陪着蘇連深進了祁氏的院子。
祁氏畢竟是正經太太,孃家又有錢,府上如今還沒了老太太,自然她的身份地位最尊貴,所以住的是正院。
院子很寬大,原主也住這邊,陪着祁氏。
東姝下午的時候,過來一趟,再加上有原主記憶,如今過來輕車熟路,沒有半點不適應。
祁氏根本沒想過,蘇連深會來。
所以……
根本沒備他的飯。
好在,祁氏憂心東姝太辛苦了,所以多備了些菜,不然蘇連深一來,肯定是要尷尬的。
“給老爺備飯。”祁氏一看蘇連深來了,面上不見什麼喜怒,只是吩咐婢女去添飯。
蘇連深也不覺得尷尬,大約是因爲回憶起了從前,心裏存着些溫情,他也能理解,祁氏的這種漫不經心與冷漠。
祁氏一直懷疑,當初蘇潤春的死,不是意外。
祁氏可以接受,蘇沁眉的死是正常的生病,沒辦法醫。
可是蘇潤春是意外落水。
那個時候,蘇潤春已經很懂事了,什麼東西都分得清楚,他不通水性,又怎麼會亂來?
祁氏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可是當初他也是查過了,確實是個意外。
因爲這一點,這些年,兩個人漸行漸遠。
蘇連深身邊又還有其它女人,對於祁氏如今更多的還是看着背後的祁家。
如今因爲心裏升起的溫情,蘇連深也並不在意這種冷漠,
甚至還貼着笑臉。
只是怕祁氏難過,所以他也不會多提過去的事情。
東姝與兩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喫的安安靜靜。
東姝喫的不少,這個還是自己控制的結果。
蘇連深看着這桌面太尷尬,沒話找話的問了一句:“沁汝是不是下午累壞了?”
“還好,來回跑了好幾個地方,又沒有小轎車開道方便,都是坐的黃包車和馬車,速度慢了些,不過還好,都解決了。”東姝語速飛快的說着這些,面上的表情倒是沒有太多變化。
既然開口了,有些事情,一併交待了也好。
“對了,秋氏他們吞下的東西,我直接轉到了母親這邊,算作是母親的私產,父親覺得如何?”東姝之所以這個時候,提到這個問題,是因爲蘇連深那一臉盪漾的表情。
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在回憶往昔似的。
祁氏估計是懶得多看,東姝是看破不會挑破,藉着蘇連深回憶往昔,心裏正愧疚的時候,把這件事情擺了出來。
蘇連深因爲心裏的歉疚,對於這件事情,也不會深究。
雖然說一萬多塊錢,外加這些鋪子田地是不少。
不過,祁氏如今是他的妻子,不過就是左手倒右手而已。
最多就是以後祁氏多給東姝這邊添妝。
最後好看的還是他蘇連深的臉面,這件事情,便是理智下來去看,也不是多麼的不能接受。
東姝身爲嫡女,本該享受更高更好的待遇。
而此時蘇連深心裏,還在重溫舊夢,正是不好意思的時候。
所以,東姝一提,蘇連深馬上點點頭道:“挺好的,最近的這批貨,還有三天就回來了,這批貨的全部收益,估計能有三千多塊錢,等到時候利益出來了,都給你,拿着用。”
蘇連深原本是想說,補上你的生辰禮。
可是又一想,東姝十八歲成人生辰禮的時候,場面鬧的不太好看。
這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如今再提起,生怕祁氏生氣,東姝不滿,再把這一室的溫馨打破,所以蘇連深愣是沒敢說。
只說把這些錢給東姝花。
三千多塊,說給就給,也算是蘇連深難得的土豪了一回。
對於蘇連深來說,三千塊錢確實不算少了。
不過,他賺錢一爲祖宗傳承下來的產業,他得護好。
一爲自己的臉面,畢竟生意做的好,家業大,走出去臉上也有光。
最後一個,不過就是爲了自己的這些兒女。
嫡出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對她好一些也是應該的。
再者,東姝生辰宴的時候,鬧的不好看,他其實也有些想要彌補的意思。
從前因爲東姝只鬧,沒真正的發過火,所以蘇連深也不欲多說多問。
可是今天,東姝直接氣得撕破了臉,動起了手,可見是氣的狠了。
蘇連深心裏過意不去,索性就拿着這些錢補了東姝。
不管東姝高不高興,至少,他心裏是舒服一些的。
“謝謝爸爸。”東姝一聽,眼前一亮,看着蘇連深的眼神裏,透着些許的孺慕與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