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反着的……”管家仰着頭,喃喃自語,垂在身體兩側雙手不由自主攥成了拳頭。
“小哥哥”的眼睛從牆的影像移到了管家臉。他看着微微顫抖的老人,道:“可是在鏡子,這一切,都是正的。”
管家忍了幾忍,終究轉過頭,對小哥哥道:“你有沒有辦法,不要讓這鏡子的電影再放下去了?”
“小哥哥”盯着牆的影像沉默了幾秒,終是搖搖頭,道:“不行,我還有想要看的。”大約是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又補充道:“如果現在停下來,我必須把那裏面所有的人和物拉出來,這樣的話,會打斷海馬的節奏。”
“海馬的節奏?”管家聽得一頭霧水,注意力倒是被這個“小哥哥”給帶走了。
“嗯……”要給一個普通人講解靈物的事兒,“小哥哥”得好好錯措辭:“這個銅鏡裏住着一隻神獸,袁二和那個客人他們,是被這隻神獸給拉了進去……這隻神獸有審判之責,他們之所以被拉進去,是因爲這隻神獸要給他們以審判……”
“它……那個神獸爲什麼要審判袁……爲什麼現在審判袁先生呢?”管家仍然不太明白,銅鏡既然有神獸,那它應該早在袁家了,爲何現在纔來審判?
“嗯……這麼說吧,”那個管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小哥哥”看着管家道:“這個神獸之前一直在沉睡,直到今日,因某種因素被喚醒後,它要對首先見到的人進行審判……”
“可當時我也在場,爲何神獸沒有將我也拽進去,一併審判呢?”管家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個……”小哥哥撓撓頭,道:“神獸只會審判需要審判的人。”
“你的意思是神獸只會審判有罪的人,是吧?”管家難得微微笑了一下:“這世界的人,誰不是罪人呢……我也是需要審判的,你看,剛纔那個遭遇拆遷的‘釘子戶’,是我把他請進這個地下室的。”
在“小哥哥”驚訝的眼神裏,管家繼續說下去:“他離開後,這裏的一地的血,也是由我清理乾淨的。”
“沒想到……”
“沒想到我也會做這些陰暗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不,只是沒想到您會這樣坦誠。”小哥哥又看向地下室牆壁的影像,輕輕道:“你要在這裏立足,要獲得信任,不可能將自己撇的乾淨。”
在管家的沉默,“小哥哥”問他:“快接近最終的目的了嗎?”
“嗯,我原本想今日來終結這一切的,誰知那個客人突然造訪,我看他不像是正經人,所以想看看是不是可以收集到更有用的東西,所以暫時推遲了……哪知遇到神獸審判……”管家遲疑道:“神獸審判後,會怎樣?”
“你擔心東家的安危?”小哥哥不動聲色。
“我擔心我是不是還有審判他的機會?”管家李叔亦盯着牆袁二在反轉的角色裏,被踐踏,被虐待,被殺戮,雙拳始終緊攥到顫抖。雖然選擇了用證據來“釘死”袁二的途徑來複仇,但如果神獸的審判代勞的話,終究還是差點意思,他還是希望通過自己的雙手,親手送袁二得到應有的懲罰。
管家看着“小哥哥”,嘴脣顫抖片刻,終是未說出話來。
“小哥哥”嘆口氣,繼續看着牆的鏡投影。眼前所見,忽然讓“小哥哥”無專注了起來!
銅鏡,袁二換了身休閒服,自己開了車在盤山公路飛馳,因爲車速太快,又不避讓,結果在路發生車禍,將一位騎車的路人,連人帶車撞下了山崖!慘劇發生後,袁二連車都沒下,只搖下車窗看了看左近無人,竟重新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然而,在他剛剛發動汽車後,山路對面竟然憑空衝出一輛失控的大車,迎頭裝袁二的小汽車!袁二根本躲避不及,帶着一聲長長的慘叫聲,他和他的車轟然墜入山崖之下,騰起高高的火焰和黑煙!
雖然明知這是銅鏡反轉之後的警示情節,但看在眼底,仍是極其令人震驚。然而,“小哥哥”感興趣的並不在這場慘烈的車禍,早在未反轉之前、袁二探身觀察車外情況時,他犀利的眼神已發現,袁二的副駕駛座子放着一隻古怪的面具。
由於地下室的牆壁並不算平整,銅鏡投射出來的影像“像素”並不高,“小哥哥”只能看一個大概輪廓。看去那面具只能覆蓋人臉鼻子以的半部分,挖空的眼眶部分呈菱形,面具額頭央的地方好像還有個圖形裝飾,只是看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圖形。至於面具的材質,只能依稀分辨出,似乎是極有質感的金屬質地,若從顏色來推論的話,大約是青銅材質的。
遺憾的是,進一步的細節還未看清時,袁二連人帶車被撞下了山崖。
“小哥哥”苦惱地皺起了眉頭:“怎麼這麼快?我還沒看清呢……周遊和小也呢?怎麼不在現場?還指望他倆能直接目擊,可是關鍵時刻不靠譜……”
管家李叔在“小哥哥”身後忽然說道:“車那個面具,我見過的。”
“小哥哥”急忙回頭問管家道:“真的?在哪兒見過?現在還在袁二這裏嗎?”
管家點點頭,道:“應該在,面具應該是東家很重要的東西,平時都所在他臥室的保險櫃裏,他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拿出來,隨身攜帶了不知去哪裏……回來後又鎖起來……前段時間,是在《我不是鹹魚》節目第一次決賽前夕,東家剛剛帶着這面具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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