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派胡言。”一個將青銅面具戴的歪歪扭扭的人,聽身旁兩個同樣戴着面具的人聊着關於袁二的傳言,忍不住打斷了他們,道:“什麼詛咒,以二哥三哥你們的見識,也信?”
“聊聊解悶罷了,誰會去當真?”其一個戴面具的人似乎對冷不丁插話擡槓的這人頗爲不滿,道:“老四你這不是較真兒嗎?老五總是遲到,咱們哥幾個總不能在這兒乾等他吧?”
另一個戴面具的人,應該是在面具人排行老二的,趕忙替這兩個快要槓起來的人打圓場道:“誒,老三、老四,你們倆都別站着,坐下等吧……老五是慢性子大家又不是不知道,等等他吧……也不知道這新來的老六,是個怎樣的人?”
這三個人都是那個曾經一手策劃了瞌睡蟲孵化、想要毀了人間世的樹洞怪人的手下,青銅面具是他們的身份象徵。他們每個人的青銅面具,都是隻遮住鼻子以的半邊臉,眼眶做成了微微揚的菱形;但如果細看的話,卻可以發現每個人的面具都有着細微的區別:每一張面具的眉心處都有一個不同形狀的花形。
這樹洞怪人手下設了七員“干將”,這七人自稱“七星”,自爲北斗七星。按照歸入樹洞怪人門下的時間,分別排序。樹洞怪人似乎對“七”情有獨鍾,無論事態或時間如何發展變遷,他只准手下“干將”保持在七個人的“編制”。如果有人去世或被殺或者像袁二這樣被處決,空缺出位置後,才能吸收新人補缺,當然新人要從老七做起,其餘元老可以順序前移排位。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七星”老七的位置一直空缺,主人從不提前空缺的原因,也不讓新人補缺此位。主人不說,這些“干將”自然也不敢去問。
因此,袁二被處決後,補缺的新人依然沿襲了他老六的位置。
現在聚在一起的這三人,老四雖然以二哥、三哥稱呼其餘二人,但明顯不服氣。以他的年齡和閱歷,遠大於老二、老三,但沒辦法,誰讓他入門晚呢?只能屈居第四。他這樣想,他下面的老五老六又何嘗不是?
只有老大的地位,他們剩下的幾個人俱都不敢覬覦。老大不僅是最早追隨主人的心腹,還是主人的……
“咦,大哥又外派了嗎?”老四發現老大不在,不由問道:“老六換新人,這麼大的事兒,咱們七星不應該都得到場嗎?”
“這還用問嗎?顯然大哥有更重要的事兒要辦呀!”老三總是看老四不順眼,找機會損他:“主人派大哥去往了洛川,這可見老六重要的多了……”
“去了洛川?”顯然這個信息連老二也不太清楚,不由疑道:“了洛川神仙墓,不是老六……奧不,是袁二勘察出來的嗎?那邊也一直是他的人在盯着,爲什麼大哥也去了呢?”
老三在“七星”一向是負責打探消息的,自然其他人要靈通些,他嘆了口氣,道:“還能爲什麼?主人早對老六……奧不,是袁二不滿了,所以處決他並不是突然的決定,而是籌劃了一陣子了……早在動手之前,主人派了大哥接手了洛川的事兒……唉,誰也不是不可替代的,咱們都警醒着些吧……”
老三的兔死狐悲之言戳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連老四也都沒再和他擡槓,只是在暗歎了口氣。
老二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遂又問老三道:“聽說,處決袁二的,是這個新來的老六,這事兒是真的嗎?”
老三點頭道:“是真的……主人親自給他下的命令,把這事兒當成了他的補缺考察了……說真的,這新老六的活兒,乾的真地道,聽說用了幻術……”
“幻術?他會幻術?”老四聞言十分驚訝,同時也感覺危機感油然而生。
樹洞怪人手下這幾人,各有各的本領,但並非人人都精通方術之類,如袁二一點兒不會法術,但他的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以及圓滑的辦事手段等原本都是其主人所看重的,也正是有了袁二的大力協助,那怪人才有幾乎設了一個龐大的選秀迷局,差點兒讓成千萬的人成了瞌睡蟲的糧食。
雖然如此,如果自身特長和法術能兩相結合的話,會更受主人青睞,如大哥。同袁二一樣什麼法術都不會的老四,聽到新來的老六會法術,難免也會因此而焦慮不安。
誰也不想做被拍死在沙灘的前浪啊。
只聽老三又道:“根據傳出來的袁二的死狀來看,的確像是幻術所致……但到底是不是,得問這個新老六了呢……”
“哈哈,還沒進門,聽見諸位哥哥談論小的了!”正說話間,聽從門口處傳來一連串的帶着笑意的大嗓門。
這幾人所在的碰頭之處,是一處幽靜的茶室,窗外陽光恰如其分地灑進來一些,不晃眼,卻令人暖意融融。
老二、老三、老四聽見說話聲,一齊朝門口看去,只見一人亦帶着青銅面具,步履沉穩而快速地朝衆人走來。
他的身後,又跟着一位動作慢吞吞,病懨懨的戴面具之人,正是那位總是遲到的老五。
幾人寒暄過後,老二發言道:“老六新加入咱們,理應都到場祝賀纔是,不過老六你大概也知道現在主人的情況……因此大哥外派處理要事,咱們幾個雖然在家,也得爲主人分憂纔是……”
老四不耐煩地打斷老二的話,直截了當問道:“你既然補了老六的缺,有什麼特殊的能耐?聽說你會幻術?”
新老六在青銅面具下微微一笑,道:“不,我不會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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