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杆兒強到底是什麼來頭?
老二霍的站起身來,手指點着杆兒強的鼻子,怒道:“對,你說對了,咱們一起算!”反正也撕破臉了,乾脆撕到底。 .
老朱終於放下了筷子,竟然笑眯眯地看着杆兒強喝老二。
老大瞪了老朱一眼,放下一句“回頭再跟你算賬!”遂馬起身,按着老二的胳膊,安撫道:“老二,老二,喝多了不是?咱們都講和了,不能說話不算數是不是?杆兒強,你也說句話,咱們那什麼,那什麼握手言和,行不行?”
杆兒強歪嘴一笑,道:“言和?大哥,現在的情況你還看不出來嗎?算我想言和,二哥也不跟我言和呀!”
老大又急又氣,直跺腳道:“我說你們……不把大哥放在眼裏是不是?成心要讓人瞧笑話是不是?”
老大老二都是壯漢,杆兒強瘦一些,但站在那裏也很是佔地兒,是以他們三個從飯桌站了起來,登時成了這個“大槐樹燒烤涮”的矚目心,本來熱鬧的餐館,一時竟鴉雀無聲,都在豎着耳朵聽,瞪着眼睛看,一心要看事態如何發展,當然更想看熱鬧到那種程度?
只看着三人劍拔弩張似乎沒什麼意思,沒過幾秒鐘,便有多事的人起鬨道:“要打起來嘍!”
又有人接茬道:“打不起來,喫頓飯,喝杯酒,事兒不結了……他們那樣,打不起來……”
老二好像等着這句話,把身邊的椅子一腳踢開,一把薅住了杆兒強的領口。
“哎,哎,別打,別打……”老大急忙拉老二和杆兒強,但是在一團混亂,在鬧騰的起鬨聲,在怒火已經燃起來的老二杆兒強那裏,老大的聲音實在是太微弱了……
老楊從後廚探了腦袋出來,吼了一嗓子:“要打出去打!看熱鬧也出去!”他是巴不得人都走纔好。
老二和杆兒強倒也自覺,兩個人互相拉拽着,嘴裏罵罵咧咧地出了“大槐樹”的門。老大跺跺腳,也趕緊跟了出去。
站在空桌旁的周遊看看老朱,道:“朱哥……你不用去看看嗎?”
老朱手裏依舊拿着筷子,倒沒再喫東西,只是隨意擺弄着碗裏的幾根冷掉的菜葉,看着周遊,笑而不語。
這個樣子的老朱,和他之前貪喫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周遊有些發呆,他看着這樣的老朱,一時竟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竟然矮了下去?
這個莫名其妙湊的飯局,到底掩藏着什麼?
“你不去看看?”老朱反問周遊道。
“我……”原本只是萍水相逢,老二和杆兒強的風流韻事跟他周遊毫不相干,他有什麼必要非得去看?
可是話又說回來,畢竟在一起喝過酒,人家請喝酒自己來,人家打架開溜,好像也不太……不太講義氣?
周遊又瞟了一眼牆的掛鐘。
“走,跟我一塊兒去看看吧,畢竟杆兒強是什麼人,咱得看看,是不是?”老朱笑眯眯說出的話,讓周遊一凜:他好像能看到自己的內心?
老朱回頭看了一眼僵在當地的周遊,笑道:“來吧!”
這些人到底什麼來頭?周遊只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了一個圈套一樣。他現在還無法看清,只能是走一步說一步了。
出了“大槐樹燒烤涮”的門,只見門口便道早圍了一大羣人,間圍着的,不用說,肯定是老二和杆兒強了。
不用擠到人羣最前面,周遊從喊叫聲以及聽着都疼的打鬥聲可以判斷,這兩人是都下了狠手打呢。
“你不用去勸架嗎?”周遊看着同樣優哉遊哉的老朱,問道。
老朱笑眯眯地搖搖頭,道:“都在氣頭,勸有什麼用?頂多是把自己搭進去……讓他們打,打完好了……”
“雖然朱哥你這話是沒錯,可是,這畢竟是跟你一起稱兄道弟的朋友,你能看的下去?萬一他們打過火了,受傷了,打殘了,甚至……那你不會後悔嗎?”周遊扭頭看着身旁的老朱。
“甚至打死了,那都是他們的命……”老朱笑着一歪頭,看着周遊的眼睛:“自己種什麼瓜,得喫什麼瓜落,跟旁人有什麼關係?”
周遊語塞。他看向團團圍起的人羣,恰巧正看見一直在拉架的老大,被人從人羣間架了出來,老大自己捂着腦袋,臉都是抹的哪兒都是的鮮血,乃至身的衣服都被血給洇成了暗色。
“大哥,你這是……”周遊和老朱急忙前,攙住了老大。
老大抹抹眼睛,狠狠瞪着老朱,道:“打起來了!連我都給開了瓢,你高興了!豬頭!”
被罵的老朱也不生氣,仍舊笑嘻嘻,扶好了老大,道:“大哥,我陪你去醫院……”
老大氣哼哼道:“去醫院!這倆孫子,我再也不管他們了!以後我沒有這倆兄弟!哎對了,老楊那兒還沒結賬呢……”
周遊忙道:“大哥去治傷要緊,飯錢我來付了……”似乎這樣做,周遊才覺得自己對得起老大之前的喝酒邀請了。
“那,謝謝小兄弟了啊……”老大對周遊一笑,捂着腦袋又對老朱道:“你看看人家小兄弟,在看看你們這幫孫子……”
周遊看着兩人走遠了,一時竟有些落寞。
似乎,他覺得老朱應該給自己有什麼交待纔對啊?
這麼走了?
“我去你大爺的!”是杆兒強的聲音。周遊扭回頭去,看向人羣打鬥正酣的杆兒強喝老二。這兩個人,似乎還沒有告一段落的意思。
總不能讓這兩個人一直打下去吧?
周遊分開人羣,使勁兒往裏面擠去。都快晚十一點了,竟然還有這麼多人在街閒逛看熱鬧,周遊真是難以理解。人羣有人見過周遊和四兄弟喫過飯,想着他們一定認識,於是全都自動給他讓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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