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重一凜,遲疑道:“難道,是那個人?”
少年道:“哪個人?”
孫重咽口唾沫,道:“是那個在我家襲擊我的人……那個變出藤蔓的人……”
“那個人……”少年的聲音有些遺憾,道:“他很狡猾,我一直沒能抓到他……甚至連他的正臉都沒看到過……所以我不確定我追查到的人,和攻擊你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你感覺呢?”孫重反問他。 .既然那少年能把自己從那個人的毒手下救出來,那麼少年對氣的控制力應該是很強的,孫重不信,這樣的一個少年非得從外貌來辨人識人?
“感覺……”少年似乎遲疑了一下,道:“感覺是建立在對氣的把握的,但是,如你所說,那個人好像是黑洞一般,吞噬了所有的氣,這樣的話,怎麼能感覺出來呢?”
孫重想了想,道:“可是,本身像是黑洞一般的人,這個世也只能有這一個人了吧?”
少年反駁道:“世界這麼大,你怎麼能確定只有他一個人是這樣的?”
孫重最不擅長和人爭辯,只被反駁了一句,便立馬繳械投降,道:“……好吧,算你有理。不過,這也說明,你追查到的人也是一個像黑洞一般的人?”
“不,不是這樣的,”少年嘆口氣道:“我只是發現了有人在做這件事,但到底是誰,我差一步沒抓到……”
孫重哭笑不得道:“說了半天,你壓根沒有查出來是誰幹的?”這樣一來,那個脅迫自己做“實驗”的人,有很大的嫌疑了。很可能,是這個人在一直製造紫色液體,並悄悄投放給九江城的人們?
可是,他是怎樣做到的呢?
像是在回答孫重的疑問,只聽那少年道:“有人在九江城的飲用水源裏投放了這種紫色液體,雖然量不多,但是一直投放的話,養活那些傳染的到處都是的恙蟲,已經足矣……”
“水源!”孫重大驚:“這也太歹毒了吧!”
“誰說不是呢?”少年嘆道:“所以,咱們必須得把生產紫色液體的這個源頭實驗室給摧毀了……”
沒有了培養恙蟲的紫色液體,恙蟲會漸漸凋亡,那麼由恙蟲引起的瘟疫,應該會漸漸消止了。
孫重不由加快了腳步。又走了約摸十幾分鍾,他才慢慢停了下來,道:“這兒……應該到了吧?”
“嗯……看來是……”少年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遲緩,似乎在出神地看着什麼。
孫重自己把蒙着眼睛的圍巾摘了下來。
眼見所見,果然又是那間白亮的耀眼的實驗室!
孫重快步走過去,拿起實驗臺幾個密閉的容器,熟門熟路的打開,取出裏面的幾組試管。塞着口的試管裏,滿滿的都是那種紫色的液體。
實驗室裏有種怪的臭氣,孫重皺皺眉,沒太深想,他一心只在那紫色液體,想着怎樣才能將這鬼東西全都銷燬了?
那個角落被實驗臺擋着,孫重一時看不見少年正盯着什麼看?於是,孫重放下手試管,繞過實驗臺走過去,站在少年身邊,只看了一眼,竟來不及轉頭,此“哇”的一聲,搜腸刮肚地狂吐了起來!
只見那角落裏,胡亂堆着四五具腐爛的屍體,殘缺不全的屍體有的已經露出了白森森的骸骨,僅存的皮肉盡皆腐爛,掛在骨頭,臭腐流水!
看來,之後的幾任實驗員沒有孫重的好運氣了。
少年又是一聲嘆息道:“如果不是天賦異稟,連在這世好端端的活下去,都是個難以完成的認爲啊……”
經歷過瘟疫的孫重,現在對“天賦異稟”四個字分外反感,他倒寧願自己只是個庸庸碌碌之輩,這樣的話,也許瘟疫不會被製造出來了吧?
於是,孫重強忍住噁心,嘶啞着嗓子道:“什麼天賦異稟……他們和我都一樣……被囚禁了當成勞工……沒能完成……完成提取紫色液體的任務,只有被害了……我也只是僥倖……”
少年搖搖頭,道:“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幾個人並非是因爲提不出紫色液體被害,他們只是因爲沒能擁有像你一樣的悟性,沒能學會控制氣息,才被永久地囚在這裏提取紫色液體,直至被累死、再也沒有了利用價值……”
聞言,孫重一悚,道:“那個人……他給我書練習控制氣息……”孫重還真以爲,自己的確是天賦異稟,那人才讓自己學習這個的,哪知……
“他的目的只是利用……一切都是爲了他的恙蟲的繁殖……”少年說道。看看孫重的臉色,他又補充道:“當然,也的確是天賦異稟之人才能學會這個……”
“快別提什麼天賦異稟了……”孫重苦着臉,幾乎又要吐了。
少年搖搖頭,只擡起一隻手,嘴脣微微動着,似乎在念誦什麼話。隨着少年的唸誦,只見角落裏的屍體骨骸竟升起淡淡的青煙,但這青煙升到空,卻又不見聚攏或飄散,竟立刻消失不見了。不到五分鐘,地的屍骸盡都不見了蹤跡!角落裏乾淨的,好像從來沒有過東西存在一樣,連孫重的嘔吐物,都一起不見了!
“這是……”孫重很想知道少年是怎樣做到的。
少年放下手臂,笑道:“控氣的下一步,是術的學習……如果有機會,你可以進入到這一層……到時候,這點小把戲便不在話下了……”
孫重搖搖頭,道:“算了,我雖然是一個廢柴,但還是做廢柴的普通日子較安心……”
少年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只是轉過了身,走到實驗臺前,打量着容器盛滿紫色液體的試管,道:“咱們得幹正事了……這種紫色液體,必須全都毀掉……”
這個當然是毫無疑問的。孫重走到少年身邊,挽起了袖子道:“我能幫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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