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劉若明繞着槐樹打轉,黑子不等他詢問,自己先介紹道:“這棵樹是在鍾家宅子蓋成後,從別的地方移植過來的,挪過來的時候,已經很粗了……”
“移過來時是老樹……”劉若明摸摸下巴,又問道:“這也是那位高士找來的樹吧?”
“嗯,的確是這樣。”黑子點點頭,好道:“怎麼,仙人,這棵老槐樹有問題嗎?”
“問題……”劉若明看看黑子,道:“你在鍾家老宅這許多年,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感覺?感覺什麼?”黑子撓撓頭,不知劉若明所指何事?
劉若明嘆口氣,道:“黑子啊黑子,咱們怎麼說也是渡過一次劫且成功了修煉之輩,怎麼能對氣的變化如此遲鈍呢?”
黑子眨眨眼,道:“氣的變化,我知道的啊!鍾家這裏的氣,我是眼瞅着一代不如一代,一天亂過一天的啊……”
“我說的不是那個,”劉若明搖搖頭,道:“我是說,這棵槐樹,你這些年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嗎?”
“槐樹?異樣?”黑子眨巴眨巴小眼睛,一臉的困惑:“沒感覺啊!不是一棵大樹嗎?”
劉若明扶着槐樹的樹幹,對黑子道:“我再提示你一下,這是一棵有着一百多年樹齡的老樹!”
黑子也學着劉若明的樣子,將小爪子搭到了樹幹,感受了一下,卻仍然搖搖頭道:“還是沒什麼感覺……不過,我想我知道你在暗示我什麼了……”黑子從樹拿下了爪子,對劉若明道:“你是不是想說,這棵老槐樹也是修煉之物?”
劉若明輕輕一擊掌,道:“正是!怎麼,在鍾家這些年,你一點沒發現?”
“我的確沒有發現。不過,你既然有此一問,我必須要對你解釋解釋了……”黑子道:“我們雖然同是基於真氣的修煉者,但是,像我剛纔提到的那樣,你們修習者佔着人類的先天的真靈,擁有優勢卻往往又不自知……有時候,你們以爲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於我們這些修煉之物來說,卻並不是那樣的理所應當的……”
“你的意思是……”劉若明歪着頭,看着黑子。
黑子繼續說道:“我們對氣的變化的敏感度,也許會天然的你們修習者要多的多,但是,我們也只能感知而已,至於那些變化從何而來、根源在哪裏,卻不是我們可以掌握的了……換句話說,我可以探知鍾家老宅的氣的變化,但我無從分析這變化背後的原因或者造成這變化的人或物有多少?”
“可是,算如你所說,”劉若明皺了眉頭道:“但當你走近這棵大樹時,總會感覺到它所帶來的氣的變化的,不是嗎?”
“按常理說是可以,不過……”黑子道:“如果老樹刻意隱藏或掩蓋的話,我同樣沒辦法將樹的氣與周圍環境的氣區分出來……而且你別忘了,樹木如果修煉的話,他們我們動物將會更接近自然的陰陽氣息,更容易與周圍環境相融合……”
劉若明懂了黑子並非刻意隱瞞,便不再糾結此事,反而對黑子解釋道:“這棵槐樹有個百十年的修煉了,跟你起來算是微不足道,也許正是因爲它的真氣還不多,纔沒有引起你的注意吧……不過,它的確刻意隱藏着它的氣息,這一點很怪……”
“刻意隱藏?它爲什麼要這麼做?”黑子不明白才百十年的修煉之物爲何要這麼做:“它才這一點真氣,也不值得其他修煉之物去掠取,我想它對於此應該是清楚的……而且長期隱藏真氣的話,這對於它自身的修煉也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阻礙它的進階……”
“而且這棵樹是由那位所謂的高士引進栽下的,”劉若明補充道:“結合這個前提,所以我對這棵老槐樹很是懷疑……”
“難道這棵樹是那個神祕男人安插在鍾家的……一個眼線?或者是替他完成不可告人祕密的間諜?”黑子往後退了幾步,儘量遠離老槐樹露出地面的虯曲的樹根,提議道:“要不咱們先下手爲強,把這古怪的樹砍了吧?”
黑子話音未落,老槐樹竟然枝葉輕輕晃了晃,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此時靜夜無風。
劉若明看看大樹,再看看黑子,笑了笑道:“它在跟咱們求饒呢!”
“你能聽懂它的話?我怎麼聽到的只是風聲呢?”黑子好問道。
“像我這個階層的修習者,已經可以通過氣息變化讀取物體要傳遞的信息了……”劉若明得意的抹抹額發,道:“別說是靈犀已通的修煉之物,算是塊木頭疙瘩石頭蛋子,我一樣能讀出來它們所蘊含的消息!”
“佩服,佩服,”黑子敷衍地讚了他兩句,又問道:“那勞煩仙人翻譯翻譯唄,這棵老槐樹說的是啥?它爲什麼求饒?它在害怕什麼?”
“嗯,你說的很好,”劉若明雖然在回答黑子的問題,眼睛卻眯起來望向黑黝黝的老槐樹的濃密枝葉之間,道:“它在害怕什麼?”
黑子等着劉若明的回答。
哪知這位“仙人”只是凝望片刻,便收回了視線,轉身往前院走去了。
黑子急忙跟他,問道:“怎麼了?我們不管這棵古怪的樹了?它可是那個神祕男人種的,萬一它跟那個人通風報信,或者暗給咱們使絆子怎麼辦?”
“暫時先不用理它,”劉若明邊走邊說:“既然這些年能相安無事,它不會在這一時半會的整什麼幺蛾子……咱們還是先整體查看一番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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