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悄悄握起了拳頭。
蘇也在一旁看着,忽然向迪迪問道:“這些,就是路西馮歌裏唱的”
“對”迪迪擡起頭對蘇也略笑了笑,道:“他歌裏唱的,就是這些,很陰暗是不是而且,還飽含着一種一種刻骨的仇恨,這種仇恨隨着歌聲傳遞到我們的身上,能好受的了嗎另外呢,這種仇恨實在是太過深遂,所以,我只能用剛纔的那種表情來演繹了。”他說着,又轉頭對周遊一笑,道:“沒嚇到你吧”
蘇也瞥了周遊一眼:“那還用說嗎”
“才纔沒有”周遊鬆開拳頭,撓了撓頭,有些惱羞成怒的對迪迪道:“我說你是歌手又不是演員,難道就不能用你最擅長的音樂來詮釋嗎非得搞這一出”
“我是覺得這樣最直觀一些”迪迪有些不好意思。
“我覺得很好,”蘇也在旁道:“而且,我認爲迪迪你以後可以考慮往表演行業上發展發展。”
“啊,謝謝誇獎”迪迪顯然很開心,他正要再說些什麼,卻忽然又被胃裏翻騰的惡嘔之意給打斷了。他只好丟下說了一半的話,難受地蹲到了地上。
周遊知道那是屍蟲越來越不安分了。因爲就連他自己,現在也是在強行抑制着身體裏傳來的不適感。可是直到現在,他們還是沒能找到令屍蟲重新睡下的方法,真真是令人絕望的窒息。
蘇也看了他一眼,道:“別慌,澄心瓶裏馬上要見分曉了可以看得出,一定有東西”
迪迪聽見了,捂着嘴擡起眼睛看了看他們二人,確定這種不適感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這個發現卻讓迪迪有了種奇異的安定感,因爲這讓他之前對路西馮這歌聲的些微試探,愈發的篤定了起來。
他就蹲在地上,一把拉住了周遊的衣角,道:“我有辦法”
周遊一驚,也順勢蹲了下來,道:“你說什麼”
迪迪喘口氣,道:“歌聲路西馮的歌聲,我想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不止周遊,就連蘇也亦是一驚,兩人異口同聲齊齊看向迪迪。驚訝之餘還是摻和着些不相信。他們幾個修習者琢磨半天沒頭緒的事兒,迪迪一個剛出道的歌手,能有什麼辦法
“歌聲,用歌聲可以對付歌聲”迪迪說道。他是個聰明人,再加上週遊和蘇也臉上不相信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明顯,迪迪立馬看了出來,於是他又補充道:“你們那些神乎其神的東西我是不明白,實際上連路西馮今天的古怪行爲,我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但是我對於我自己擅長的事情,是最有把握的”
周遊看了蘇也一眼,對迪迪道:“迪迪,你對於你說的辦法嗎,能說詳細一些嗎”
迪迪又深深吸口氣,把胸口泛上來的一股惡氣給壓了下去,道:“我剛纔說過了,路西馮的
“就必須要他閉嘴,這一點我們也知道,可是”周遊略有些不耐地說道,但他看見迪迪舉起了手擺了擺,還是停了下來。
“讓路西馮閉嘴,恐怕沒那麼容易,我想這一條路,你們是已經考慮過並且基本放棄了的”迪迪看着周遊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知道自己說對了,他隨即笑了笑,頗受鼓舞地繼續說道:“所以我就想,從路西馮的歌聲上打些主意,也許會有助於改善現在的情況。”
“怎麼說”周遊追問道。
迪迪又略微喘息了一下,像是低聲哼哼了幾句什麼,才又說道:“就像我們剛纔說的,路西馮的歌聲像是一個設定好的閉環,反覆吟唱便對我們產生了影響。那麼,如果我們打破了他這個閉環,影響是不是也就不在了呢”
“道理的確是如此,但是”周遊略皺了眉頭,道:“所謂的閉環,只不過是我們對歌聲的比喻,要說打破,該怎麼打破呢它又不是什麼實物”
“你說的沒錯,歌聲不是實物,用拳腳什麼的當然沒辦法打破,”迪迪眨了眨眼,道:“要打破,當然還是要用歌聲。”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這個意思吧”周遊一拍手,頓時感覺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但蘇也比較謹慎,道:“這話說起來容易,路西馮這歌聲是經過了經過了設計的,你就算用你的歌聲混進去,亂了他的節奏,恐怕也不會起到什麼實際作用的”想用自己的歌聲把路西馮帶跑了調恐怕沒這麼輕鬆吧蘇也認爲迪迪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我知道,”迪迪彷彿聽到了蘇也的潛臺詞,答道:“路西馮已經是成就非凡的歌壇前輩了,怎麼可能輕易地被別人帶跑調而且,你們這樣如臨大敵,想必他這歌聲的旋律也是大有名堂的,所以要打破他的歌聲節奏,就得另下功夫,對不對”
“不錯。你這樣說,難道是已經有法子了”蘇也問道。
“嗯”迪迪極其自信地點了點頭。但是蘇也和周遊的表情,顯示着他們並沒有迪迪那麼有信心。
迪迪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也不跟他們多囉嗦,直接對着周遊和蘇也兩人,唱起了歌
周遊一呆。怎麼說唱就唱起來了呢連個徵兆都沒有但最初的驚愕過去後,周遊忽然覺出了些許的變化。
有那麼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變化,就是大家都能感覺到有事情或者環境什麼的出現了改變,但要是說什麼地方出現了變化,卻又根本說不出來。
就像是一道轉瞬即逝的風,倏然刮過,又重歸於平靜。
蘇也突然用她那隻沒拿澄心瓶的手緊緊抓住了周遊的手腕
“怎麼了”周遊看向蘇也。
蘇也竟有些激動:“歌聲迪迪的歌聲真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