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觀復(49)當情緒垃圾桶就要有垃圾桶的自覺
    江月心此言一出,周遊愣了三秒,才疑道:“你造澄心瓶可是”仔細想想,澄心瓶是蘇也拿出來的不錯,但是蘇也的確並沒有明說,這就是他們家的發明啊。但是,一個以御物聞名的世家,造出這樣的特殊器物不應該是順理成章的嗎

    倒是一個由水流凝靈息而成的水人,怎麼會想到造出一個修習者才用得到的器物呢

    該怎樣讓江月心說出內情而又不至於暴走發飆呢周遊和張小普兩個都在心裏盤算着,卻冷不防聽江月心先他們一步開了口,雖然說出口的是疑問,但這疑問句所透露出的信息卻一點兒也不少:

    “我猜,這個物道蘇家的蘇也,和阿玉這傢伙是相識的吧甚至,交情還不淺”

    江月心一字一頓,尤其是“交情”二字,更是咬音極重。

    “哈你是怎麼知道”周遊話說了一半,生生剎車。雖然不知道緣由,但他莫名感覺,自己說的多了,似乎會給蘇也帶來無法預估的風險。

    張小普與周遊是心有慼慼焉。雖然從他的角度來看,江月心和蘇也這兩位,頗有些相似之處,看起來都是不好惹的樣子,但普通人張小普一向的心願就是大家夥兒和平相處不要起波瀾,因此他舔舔嘴脣,還是硬着頭皮開口打圓場:“那個,咱們不是趕時間嗎要不先下到那個通道里,邊走邊說”

    檀列當生的種子被取走,高一着粉身碎骨,是再也無法復生了。這樣一來,高一着佈下的術咒陣法,也將會隨着他的徹底覆滅而自然消散。也就是說,曾經被附着在棺牀密道入口上的縛地羅和雁行訣,此時俱已消散無蹤,只要他們三人願意,隨時都可以順利通行下去,繼續對那尚不知名姓的少年和鍾阿櫻的追蹤。

    江月心哼了一聲,雙臂垂下,隨即不知從哪裏吹來一團小旋風,將江月心站立之處清掃的一乾二淨,碎塊血跡一點兒都不留。

    而後,江月心一拉裙子,坐在了這一小片乾淨地兒上。

    周遊和張小普莫名對視一眼,都是不知這水人又搞什麼名堂

    周遊耐了性子,彎了腰,儘量放緩了聲音,對江月心道:“小普說的沒錯,咱們趕路趕時間,要不先往下走着,邊走邊說這澄心瓶的事兒,好不好”

    “趕時間趕什麼時間”江月心對周遊翻了一個俏麗的白眼,“咱們巴巴地上趕着去救人,沒準兒人家早跟樹精去打開新世界開始新冒險之旅了呢咱們何苦去當這個不長眼的電燈泡”

    周遊清晰無比地嗅到了這話裏的醋酸味道,而且總感覺眼前畫面似曾相識心裏略一琢磨,頓時想起了當日在庭山山洞裏的一番場景,那時蘇送給那少年的用來保持心聲的定心塞,被那傢伙隨便拿出用來收了鬼蛾,當蘇也發現這一情況的時候,那般表情那般憤怒那般傷心那般既灰心喪氣又頗有不甘

    都與此時的江月心一般無二。

    得,破案了。周遊在心底暗暗嘆口氣,慢慢蹲到江月心面前,放輕了聲音,道:“澄心瓶是你送給那個傢伙嗯,是給阿玉的禮物結果現在被你轉贈給了別人”

    看來是讓周遊猜中了。江月心苦着臉,格外不痛快道:“是啊,你評評理,我耗費了那麼多最純淨的水精,才做出來這麼一個澄心瓶,就想着留給他用的,可他倒好,轉頭就送人了”

    周遊沒說話,只靜靜聽着。人有怨氣的時候,就得讓他全撒出來,撒完了多半也就好了。更何況水人這傢伙,周遊和他一路走過來,早知道他心思甚直,不痛快絕不藏着,這樣的人心裏有牢騷也會一股腦倒出來,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果然,江月心像失控了的機關槍,噼裏啪啦一通大倒苦水,語速快的幾乎叫人聽不清楚。不過,聽不太清也沒關係,反正周遊知道那些只是抱怨的話,沒有實質內容,只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便是。

    “周遊你知道不知道我做這個澄心瓶費了我多少的心血”江月心氣呼呼道。

    “還有水精。”周遊附和着。聽人抱怨的兩大準則,一個是洗耳恭聽做好聽衆,另一個則是適時插上一兩句不疼不癢的話,以顯示自己這個聽衆做的是極認真的。

    “對啊還有我的水精”聽了周遊的附和,江月心更是激憤不已,“我雖然不在乎那點兒水精,但那也是我在漫長的時間裏一點點積攢沉澱下來的啊,他怎麼能說送人就送人呢那是我生命的精華成分,一般人我能給他嗎還是足足二十五滴我只有認爲那是與我生命同樣重要的人,我纔會把水精送給他用他可好,隨便就把我用水精凝成的澄心瓶送了人而且還是個物道世家的,難不成他是因爲缺錢才把我的澄心瓶賣給了奸商”

    說蘇家是奸商就等於是在說蘇也是奸商。這怎麼可以呢江月心說啥都可以,就是不能詆譭蘇也。周遊身上的小刺兒登時豎了起來:“人家是世家,怎麼能說是奸商呢再說了,那傢伙和蘇又是”

    周遊忽然打住了話頭。

    江月心卻早已敏銳地捕捉到了周遊半截話裏蘊含的豐富信息,再加上他早就有的揣測,登時怒火燒上了九霄:“又是什麼你說啊不敢說,那我替你說,是他的相好的是不是這就更是不講道理了我送他澄心瓶本來就是因情相贈,所以這澄心瓶就是代表着我的心,他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可是,他竟然把我的心轉身就給了人就算我在地底下埋的時間有點兒長,那他也不能寂寞難耐到這個程度啊”

    江月心暴躁道:“就算他要把澄心瓶送人或給賣了,那我也認了,但是他給誰,也不能給了給了和他有交情的”

    雖然早就猜出來蘇也與那少年是什麼關係,但這水人就是不肯說,因爲在江月心固執的內心裏,阿玉,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周遊也看穿了江月心的心思,他靜靜看着水人一頓脾氣發完,方纔耐了性子道:“爲什麼不能給有交情的人呢難道他只能守着您一個有交情的您也不想想,您都在地底下多少年了,他爲什麼不能和別人有點兒交情再說了,有交情怎麼了,我算不算和他有交情”

    “不算”江月心喝道。

    周遊失笑道:“我不算你就算了嗎”他伸手點着江月心道,“你也不聽聽你的聲音,這是一個可以和他有交情的人該有的嗎”

    江月心擰成一個疙瘩的眉毛登時展開又倒豎了起來:“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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