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好時機,還是等過幾天出了院,再心平氣和的跟他談談吧。
想到這,蘇瑤否認道:怎麼會,我只是覺得婚期原本就定的有點倉促,我現在又受了傷,可能會來不及,所以
葉思辰長舒一口氣,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嘴角含笑,溫和的說: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放心吧,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你半個月後就能恢復如常,不影響婚禮,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你只要安心養病,等着做漂亮的新娘子就可以,好嗎
他一直滿心期待的準備着這場婚禮,期盼多年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他不允許有任何變故。
蘇瑤心頭沉沉的,看着他滿眼的期待,拒絕的話掐在喉嚨處,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點點頭,好。
葉思辰的雙眼頓時一亮,滿臉喜悅,拍了拍她的手背:那我走了,不忙了過來看你。
門輕輕關上,蘇瑤的心裏沉甸甸的,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頭。
葉思辰越是期待,她就越是不安。
這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假婚禮,最終的結果一定是以離婚收場,可葉思辰卻傾注了太多心血,飽含了太多希望。
蘇瑤擔心,這場婚姻走到盡頭的那一刻,他會承受不住。
看來是得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談一談。
大雨過後,整座城市都被洗刷一新,路上積了一層薄冰,車輛比往常少了很多。
三天之後,一場大雪侵襲了這座城市,所有的接到都銀裝素裹,彷彿披上了一層銀裝。
暖氣呼呼的從風口吹出,整間屋子裏都是暖洋洋的,陽光從窗戶裏斜斜照進來,蘇瑤站在窗前,沉默的看着外面的街道。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半個多月過去了,明天就能出院了。
陸勵成這次果然信守諾言,沒有再來打擾她,甚至連abby都沒有露面。
看來,是真的下決心要跟她斷絕關係了。
這樣也好,她差點賠上這條命才換來這份安寧。
反正兩人最終不會有什麼結果,不如早點掰扯乾淨,還彼此一份寧靜。
這段時間葉思辰隔三差五就來看她,滿心喜悅的跟她說着婚禮的進程,婚紗是意大利定製的,珠寶也是國際品牌,婚慶公司請了國內著名的策劃人,浪漫又溫馨,主持人是某省電視臺的臺柱子,他的發小,關係很不錯等等,葉思辰絮絮叨叨的說着,蘇瑤一言不發,安靜的聽着。
可是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她對這場婚禮,沒有一絲期待。
半個月的時間裏,蘇瑤想了很多,她必須要跟葉思辰坦白了。
當初就是爲了擺脫陸勵成的糾纏,蘇瑤才自願跟他假結婚,可是現在陸勵成已經徹底放手,她的擔憂已經解除,這場婚禮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而且,陸勵成在結婚前夕,強迫了她。
這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恥辱。
與其日後被他知道,還不如現在主動坦白,雖然蘇瑤不想跟葉思辰結婚,但在她心裏,葉思辰永遠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因爲一個謊言失去這個珍貴的朋友。
想清楚這些之後,她的心情莫名開朗起來,腦子裏也清晰了很多。
傍晚時分,葉思辰來接她出院。
他穿着一件黑灰色的羽絨服,身材本就高大,得體的羽絨服並沒有讓他看起來很臃腫,反而多了幾分睿氣和儒雅,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外面風有點大,葉思辰將一件長長的羽絨服套在她身上,說:你在醫院裏住了這麼長時間,出去可能有點不適應,還是多穿點的好。
說着又把帽子跟圍巾給她戴好,直到把她裹成一個厚厚的胖子,這才滿意的笑了,轉身去拿行李。
下樓的時候,蘇瑤問:我媽呢她這段時間怎麼樣
挺好的,葉思辰一手拿着行李,一手攙扶着她,說:她們還不知道你住院的事,以爲你一直跟我住在一起,忙着準備婚禮。
還有一個多禮拜婚期就到了,婚紗也回來了,你明天試試,還有婚鞋,旗袍,都準備好了,葉思辰明顯心情很不錯,雖然這段時間忙的團團轉,又很累,但一點都不影響他的心情,聲音透着明顯的愉悅:我包了一架飛機,早晨咱們先在後花園簡單的招待一下親朋好友,等所有人到了之後再飛往馬爾代夫,那邊都準備好了,婚禮直接就可以開始,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他把一切都準備的面面俱到,她沒什麼好交代的。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蘇瑤斟酌了一下,說:晚上一起喫個飯吧,我來下廚,你有什麼想喫的嗎
葉思辰蹙眉:你剛出院,怎麼能下廚呢,不如我們出去喫吧。
不礙事,蘇瑤堅持:我的病早就好了,而且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骨頭都養酥了,正好活動活動。
那好吧,葉思辰妥協:我給你打下手,正好提前適應婚後的生活。
很快下了樓,倆人上了車,藍色的跑車緩緩駛出地下室,向葉宅駛去。
碧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剛剛下過一場毛毛細雨,街道上被沖洗的乾淨整潔,溫暖和煦的風緩緩吹來,藍色的多瑙河波光粼粼,載着樹葉緩緩流向遠方,有種時光靜好的感覺。
河邊石凳上坐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亞洲男人,他穿着一件藍色的襯衫,修長得體的藍色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利落。
陽光下,柔軟的頭髮折射出栗色的光澤,溫順的貼在額前,白皙的皮膚將黑色的眼眸映襯的更加深邃,雙脣緊呡,漆黑的眸子安靜的落在遠方的河面上。
棱角分明的側臉,和內斂沉靜的模樣,引來一羣金髮碧眼少女的駐足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