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開海 >第六十九章 漁利
    陳沐的運氣,一直都很好。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起如何讓縣府、五軍都督府、兵部門路給予他與戰功相匹的實授官職,戰場浴血奮戰反倒是一件容易的事。

    從小旗升總旗,有白元潔勞心費力。像白元潔所說,陳小旗只是在安遠驛站悶頭睡了一個冬天,冬眠結束順風順水地做了總旗。

    這一次張永壽提及三人搭夥依靠剿賊的軍功搶先拿下清城千戶所三個最重要的官職,幷包攬所轄百戶等官職,陳沐又成了平時少流汗、戰時多流血的打手角色。

    坐收漁利。

    張永壽與白元潔的對話,在陳沐看來是有些門道的,至少白元潔提及張永壽家族在清遠開礦,銅礦。

    但有些事他還是聽不懂,爲什麼張永壽只取區區鎮撫,卻要給清城千戶所交出三成銅礦,而且還爽快地答應了。

    想不明白要問,多瞭解些事不是壞處。

    駐防室山下的第三日,陳沐藉着帶兵巡邏歸還的機會,向白元潔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卻令白元潔大笑不止。

    “你以爲張永壽要的只是鎮撫?沒那回事。”白元潔擺手,倒了兩碗水,待笑意息了才接着說道:“他要的還有以後你我二人的部分戰功,老張家在清遠有兩處大礦,一處爲金、一處爲銅,相較而言銅礦雖大,一年也只能燒幾萬斤銅土。”

    “三成,落到所做炮之用,滿打滿算,兩千斤炮銅。”

    陳沐眨眨眼,相對銅礦雖大?

    那是說張家的金礦也不少咯!

    在陳軍爺看來,什麼礦山都不金礦啊!那豈不是金山銀山?

    “清遠不但有銅礦,還有金礦?”

    “哼,除了銀礦,清遠什麼沒有?”白元潔喝口水,重重將碗放下,“單單清城有四處礦山,你去過的鐵山、張家的銅山、過去千戶的煤山、還有一座小玉山。”

    不過說着,白元潔語氣裏的驕傲弱了下來,“礦山雖多,沒匠人,都是濾水燒土,我聽說有些地方官礦以水火燒爆,挖山取石,獲利可匹清城十倍!”

    燒爆法,陳沐好像隱約有一點印象,但弄不懂其原理,只是籠統地聽說過。何況他對這事也不感興趣,礦山嘛,礦山難道不是用炸藥炸嗎?

    裂土開山,唯我火藥大將軍!

    最令陳沐感興趣的是——陳軍爺搓着手露出滿面市儈,“那個,千戶啊,你,你家有啥山?”

    祖都是做過指揮使的,白氏還張氏晚些,家裏是不是也掌握着什麼金山銀山?

    陳沐倒沒有什麼探究的想法,他是好。

    “我家沒山,要山做什麼?”白元潔顯得非常詫異,“像他們挖山辛辛苦苦,還不如練兵殺賊來的實在,再說——我找他們要行了。”

    我找他們要行了。

    找他們要行了。

    要,行了。

    真特麼霸道!

    不過霸道好啊!

    陳沐當即將手搓得更厲害了,舉過頭頂分開攥着拳頭道:“千戶,旗軍鐵甲鐵刀年久近廢、鐵礦貴重無力購置,鳥銃一支便要四兩銀子,等回清遠,弄幾千斤鐵來吧?這俗話說的話好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白元潔倆眼一翻,“俗話還說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還幾千斤,給你鐵你也不會用,鐵與鐵不同,要打鳥銃要用福建的毛鐵,清遠生鐵打出來的銃你敢用?”

    “你要實在想要鐵,容易。你彈壓礦徒那座鐵山還空着,自己去挖吧,挖多少算多少——那都是後話,別成日鑽進錢眼裏,把地種好兵練好,你看戚將軍的兵,銀子該有的一個子兒都不會少。”

    拿這羣吃了頓沒下頓,趕着要打仗纔敢一天喫兩頓軍糧的旗軍,穿掉鐵屑子的甲和快爛了的矛,去跟人家戚家軍,這不是耍流氓麼!

    是不會少,那是人家戚將軍有胡宗憲,有譚綸有張居正的鼎力支持,你清遠衛有什麼?

    有個雞兒!

    陳沐撇撇嘴,這話當然不敢跟白元潔說,到底是摟到些好處,跟白元潔打招呼告辭,心滿意足地回軍帳睡覺了。

    清城鐵山的私開權,白元潔鬆了口,往後那口礦算是他陳家的了。清城鐵算品味再低,那都沒關係,哪怕福建鐵四十斤能打出八斤銃鐵,他要挖六十斤八十斤呢——他有的是人!

    銃鐵說白了也那回事,無非是不能太硬需要柔韌與彈性,才能保證炸膛少些罷了。

    他陳軍爺滿肚子聰明才智沒處使,急眼了回去把水力鍛錘弄出來!

    不過這都有個前提,他要真像白元潔與張永壽商議的那樣,當清城副千戶纔行。否則一紙調令下來,給他弄到廣州府當個把總,那可哭都沒地兒哭了。

    至少在陳沐看來,鄧子龍那廣東把總,過得真還沒他這清城總旗舒服。別看鄧子龍領兵幾乎是他的十倍、兵裝供給連火藥配給都在旗軍之,但把總對營兵除了打仗操練,沒有半點約束能力,是普通軍官。

    旗軍不一樣了。

    衛官不僅是軍官,還掌握衛所的民政權力,手裏攥的是衛所旗軍的身體與靈魂,讓人在溪邊蹲着喫飯不能去林子裏坐着喫,鞭撻着這一代,算死了下一代仍然要給衛官賣命。

    衛官爲了保證生產與役使,也爲了飽私囊,便必須讓旗軍在喫不飽與餓不死之間尋找一個微妙的平衡,在這種平衡之下,形成微妙的穩定。

    原王朝以延緩進步爲代價,求來的穩定在日趨崩潰的衛所制尤爲明顯。

    即便衛軍被壓迫至如此地步,仍舊只有逃卒、沒有兵變。

    託了陳軍爺對戰後官職至少百戶預期帶來大好心情的福,旗軍在室山腳下輕鬆了幾日,不過也只是幾日而已。

    因爲過了五日,陳沐與白元潔商議後估計總兵官俞大猷已領大軍渡過新江,以俞將軍的兵法韜略斷然不會輸給李亞元這樣一介劃地爲王的流寇。

    這在陳沐與白元潔看來,意味着將有少量但綿延不絕的叛軍散兵遊勇通過室山。

    旗軍連捆人的繩索都準備好了,看去萬事俱備,陳沐卻發現他只猜對了開頭,沒猜到結尾。

    潰軍來了,成羣結隊、有首領有旗手有隊列有甲冑的大隊人馬,自主山道押束縛百姓迎面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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