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市無價。
拿到郡城,至少一千兩以上。
這樣自己的賭債就有着落了。
中年人心裏暗自盤算。
“這人是誰?”圍觀羣衆有人問。
“呀,你不知道麼,這就是我們鎮最大的富商,武家的二爺,聽說整天不務正業,不是進賭場就是逛窯子,和掌家的武家大爺關係不太好。”
“這是看上人家小郎君的野山參了?”
“噓,小聲點,免得被聽了去,這二爺可是弄出過人命的。”
“唉,這賣參的小郎君真是倒黴,碰到這種人。”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
晁冷麪無表情地斜了中年人一眼,然後轉向宋掌櫃,打算繼續商議價格。
這種人,她根本不屑於搭理他。
“小子哎,說你呢,拿個沙蔘出來坑蒙拐騙,就不怕二爺把你送官?”
沒完沒了是吧?
“沙蔘?眼瞎就去治,別在這屎殼郎說書,滿嘴臭屁。”
晁冷的聲音明明不高,表情也沒有動怒,但這句話就是給人感覺很有力。
“噗嗤--”
圍觀的衆人大概沒想到,這麼一個斯斯文文,俊美靦腆的少年,罵人這麼有意思。
一時間,笑聲此起彼伏。
老掌櫃邊聽邊搖頭,說道:“只怕這眼疾是治不好嘍!”
說着衝一個藥童使了個眼色,那藥童悄悄從側邊溜了出去。
“小子哎,你說誰眼瞎呢,我看你是敬酒不喫喫罰酒,我武家世代經營藥材,我說你的是沙蔘就是沙蔘,乖乖把它交出來,不然立馬把你送官究辦!”武二爺跳着腳,指着晁冷,色厲內荏地吼道。
老百姓最怕提衙門、提送官,一提就慫。
可他萬萬沒想到,晁冷根本就不是大閔土着,對衙門、送官什麼的毫無畏懼之心。
晁冷又冷冷地斜他一眼。
對宋掌櫃說道:“藥鋪裏應該有沙蔘吧?不妨拿出來讓大夥瞧瞧。”
長松一聽,忙不迭地拉開藥櫃,抓了一把沙蔘出來,放在了櫃檯上,喊道:“大夥都來看看,這就是沙蔘,都來看看啊……”
衆人紛紛圍上來觀看。
“原來這個就是沙蔘啊,這個跟人家小郎君手裏的也不像啊,這個都沒有須的。”
對於長松的拆臺行爲,武二爺怒目而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長松摸摸鼻子,把臉轉向一邊,只當沒看見。
“蠢豬,你想坑小爺的參,你也找個好點的由頭,”晁冷不屑地搖了搖頭,“這麼蠢還想出來坑蒙拐騙……”
“你罵誰蠢豬呢?”
“沒聽出來?要不怎說你是蠢豬呢!”
被晁冷罵成這樣,武二爺氣得差點中風。
他是真沒想到。
一個鄉下小子,對上他這個鄉紳,竟是一點都不怕。
本來想着他就是一小孩兒,嚇唬嚇唬說不定就能成事,沒想到竟是個難纏的主。
一時之間,不由惱羞成怒。
今天在自己的地盤上,要是弄不倒這小子,他武成材今後還混不混了!
他衝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武亮,去搜他的身,他身上肯定有假參,搜到了,把人押去衙門。”
那個叫武亮的小廝,悄悄地移向櫃檯,趁大家沒注意,摸了一支沙蔘在手裏。
晁冷直接說破其動機:“唉,我說那個叫武亮的,你去拿沙蔘做什麼?是不是想趁機塞到小爺身上,栽贓小爺我?”
圍觀羣衆齊刷刷地看向武亮。
然後,再次齊刷刷地,把視線移到他的手上。
衆人皆一副瞭然的神態。
這就尷尬了!
“二……二爺……”武亮求救地看向中年人,不知道該把沙蔘藏起,還是放下。
“小子哎,跟爺叫板是吧?我看你是不想在這地界上混了!不把假參留下,今天你別想走出這個地兒!”
武二爺惱羞成怒,乾脆臉也不要了,吼了聲,“武亮,上!”
宋掌櫃站在後面,不斷搖頭嘆氣,不斷給晁冷使眼色,意思讓她快走。
嘛的,嚇唬我呢,惹火了,揍死你個老鱉孫。
晁冷運了運氣,拳頭攥的咔咔想。
一個直拳就想砸到武二爺的臉上去。
就在這時,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喲~,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呢,敢跟我家二爺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