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開始她態度強硬一點，直接就下去的話，或許就沒有後來這些事情了。
但若真論起來，這也怪不到林昭惜身上，當初也是着急去尋找墨雪的孃親，想着找到後再回來的，誰知道中途出了這檔子事。
林昭惜思來想去，還是莫塵這傢伙的錯，若是他沒有去有意破壞白惜的陣法，那麼她也就不會那麼着急的想讓自己過來，也就不會不會出事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林昭惜現在就算是想暴揍莫塵一頓也晚了。
她可不想爲了他再下去一趟了，根本不值得，就是她心裏憋着一口氣發不出來，難受的緊。
而墨雪自然是感受到了林昭惜的沉悶，自從之前她問過對方到現在，林昭惜就一直這樣，雖然已經極力控制了，但墨雪依舊能感覺到對方的萎靡不振，甚至時不時還能感受到淡淡的傷感。
墨雪不知道剛剛林昭惜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件事一定非常重要，而她也大膽猜測這件事很可能是有關於她自己的。
而墨雪這麼猜也不是沒有依據。
因爲她剛剛開始就暗地裏也觀察着林昭惜，對方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但又很快的移開。
看樣子像是心虛，但仔細想想又不像，倒是讓墨雪感覺到莫名的憂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眼前也逐漸明朗開闊。
林昭惜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懸崖，加快了飛行的速度，振翅而上。
雙腳落地的一剎那，林昭惜頓時感覺到了踏實。
不捨的鬆開環着墨雪的手臂，剛想將後背的薄翅收起來就想起來之前墨雪在下面的可憐巴巴的請求，於是轉頭看向對方，抿了抿脣，“摸吧。”
在陽光下，墨雪的臉依舊無法辨別，林昭惜只能憑藉以前的記憶大致在腦海中描繪出對方的臉，想象着這時對方應該是怎麼樣的神情。
‘阿雪應該很錯愕吧，畢竟我這次可是很主動的，雖然還是有些彆扭就是了。’林昭惜這麼想，但眉宇間總是無形中透着一抹失落。
林昭惜現在才感覺到能看到墨雪的臉是多麼的奢侈，多麼的讓她心情愉悅，即使對方板着一張臉，但她總是滿足的。
可能是想得太過入神了，林昭惜忍不住幽幽嘆了一口氣。
而墨雪早已發覺林昭惜的不對勁了，再加上這一路上對方一直情緒低落，墨雪更是想搞清楚這一切，她希望可以和昭惜一起承擔，而不單單讓對方一個人承受。
“可以嗎？”
墨雪眸底閃過一抹幽光，聲音輕柔的同時竟還帶着一絲蠱惑。
雖然墨雪在詢問林昭惜，但手早已輕輕撫上了林昭惜身後的那對閃着淡淡金芒的薄翅。
“當……當然。”
林昭惜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心裏也忍不住無奈吐槽，‘你都已經上手了，現在才問我？我就算是想拒絕都沒有那個時間啊。’
可能是從懸崖下面剛上來的原因，墨雪的指尖略感冰涼。
林昭惜身體猛的一顫，背後那對用靈力凝聚的翅膀敏感的讓她懷疑這是不是就是從她身體里長出來的，否則爲什麼會這麼真實、那麼敏感呢？
“趁現在你趕快一次性摸夠了，不然下一次我可不保證了。”
可能是看不見墨雪的表情，林昭惜竟膽子大了些，只是說完後也漲紅了臉，心中暗暗後悔。
墨雪這次確實是很錯愕，她若是沒記錯昭惜可寶貝她這對翅膀了，她以前就只輕輕的摸過幾次，而且還是很快的便收了起來。
而這一次對方竟然說讓她摸個夠，這還是林昭惜麼？
只是林昭惜越是這樣，墨雪就越是起疑，她知道林昭惜的翅膀很敏感，畢竟雖然只是摸過幾次，但看林昭惜當時的狀態她大致就能猜到了。
只是因爲第一次她還太小的原因，她一開始也沒想過這層原因，這些還是她後來纔想通的，這一次問她也只是想再次驗證一下。
而她現在不僅僅是想驗證了。
“那昭惜中途可不能收回去哦。”
墨雪挑了挑眉，難得的像個孩子似的要求家長兌現承諾。
“嗯嗯。”
林昭惜剛纔剛剛的情緒中出來就聽到墨雪這麼說，微微一愣後還是點了點頭，她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是會做到的。
只是她的視線一直在墨雪臉上徘徊，再加上緊皺的眉頭，讓墨雪很難不想到是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麼。
“我臉上是有什麼髒東西嗎？”
墨雪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因爲她下懸崖的時候臉上確實是被小石頭什麼的打到了，因此有點髒的也不意外。
只是若是這樣的話，林昭惜應該就會直接上手幫她擦掉的，根本不會一直盯着的。
因此，墨雪心下的疑惑也越來越重，但她若是直接問，林昭惜肯定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告訴自己，還是一步步來吧。
“沒、沒有。”
林昭惜聞言慌忙的移開視線，但她一想到這樣倒是顯得自己很心虛又假裝鎮定的回頭看墨雪。
她現在別說墨雪臉上的髒東西了，就連對方的眼睛鼻子嘴都看不清，又怎麼知道對方臉上乾不乾淨呢。
林昭惜心中也一陣無奈傷感，但爲了不讓墨雪擔心還是裝作沒事人一樣。
看着墨雪模糊的大致的輪廓，林昭惜擡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頰，調笑道，“要髒東西沒有，但要個紅痕還是可以的。”
說着林昭惜身體緩緩前傾，手裏摩挲着墨雪細膩的皮膚，最終在對方的臉頰上落上輕輕的一吻。
傷感、無奈、悲涼的情緒瞬間將墨雪整個人都浸染了，雖然眼前的林昭惜一直在笑着，但對方身上那濃厚的悲傷是騙不了她的。
那一吻沒有一絲雜念，純潔的讓林昭惜都感覺不可思議，只是心中也有一絲落寞，她本是想親吻對方的眼角的，但她看不清，也確定不了準確的位置，只能落在對方的臉上。
只是林昭惜預想中的嬌嗔並沒有出現，反而她看到一滴晶瑩從那看不清的臉頰上滑落，然後沒入土地，很快便消失無跡。
林昭惜的心猛的一揪，手足無措的撫上對方的臉，“怎麼哭了？你要是不想我這麼親你，我下次提前問你，等你答應就是了，別哭啊。”
而墨雪也擡手覆上林昭惜的手背，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想哭，是你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