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沒有回答林虎的問題，只是側頭看了一眼天邊。
那裏飛來了一道霞光，是一個淺白色的光團。
林虎對此很是熟悉，靈覺。
大鵬將飛來的靈覺融入自己的體內，轉而看向林虎，輕聲說道。
“妖王應當知道，這是什麼。”
林虎自然知道，便隨意點了點頭，卻沒有散去法相，只仔細的看了看這隻鵬，等待着他的下。
他也不擔心這隻大鵬有什麼伎倆，無非是拖延時間，因爲在剛剛，原本大鵬正在恢復的傷勢，變得緩慢了下來。
系統一直持續的輕傷狀態，也在剛剛，他開口拖延時間的時候，變作了重傷。
“我曾受制於他。”鯤鵬的眼神很是有些複雜，其有解脫，也有着欣喜，卻也略帶着一些悲哀。
林虎並不在意這隻大鳥複雜的眼神，讓他更好的，卻是那條龍，是如何收了個，他自己還要更強的屬下。
“那條金龍實力一般，如何控制得了你？”
大鵬的眼神帶着些許追憶，彷彿想到了很久遠之前的事情。“妖王是否有雅興聽我說完？”
“聽聽我這大魚的故事。”
林虎看着大鵬身的外傷再次開始繼續癒合，但系統的重傷顏色卻在不斷加深，仔細思考了一下，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損失，且看看這隻鵬鳥，到底想做些什麼。
而且猴子他們快要回來了，算這傢伙真有什麼鬼蜮伎倆，也無所謂了。“自無不可。”
“我出生不久，父母被一種怪的東西捕殺了。”大鵬聲音沒有太多的波動，顯得頗爲平靜。
“我記得，那個怪的東西，掛着一張怪的布，面有一個很單調的圖案。”
林虎大概猜到了這是什麼東西，卻沒有插話，等着面前這隻鵬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才知道。”
“那種怪的東西，叫做捕鯨船，而那個怪的布，叫做...國旗。”
“而我和我的父母，我的同類們，都有着一個同樣的名字。”
“叫做.....鯨。”
大鵬的聲音，略有些笑意，更多的卻是嘲諷。“捕鯨船，捕鯨，捕的是我們啊！”
“可笑同族們，都自認海霸主。”
“卻敵不過那些小小的人類。”
林虎有些沉默，作爲人類時，並沒有覺得這些有什麼不對，作爲老虎時，在動物園，卻對此體會很深。
除了那個叫做張靜的傻丫頭，當初的動物園，籠內籠外，誰不把自己當做是一個用來觀賞的動物？
“弱肉強食，海真理。”
“獵食的同時，自己，也是其他獵食者的獵物。”大鵬頓了頓，似乎意有所指，突然笑着對林虎說道。“妖王覺得呢？”
林虎明白他所說的，這隻大鵬似乎是在指，那條已經死去的金龍。“自然如此。”
“這本是海洋的規則，我也並未因此，而去怨恨這些人類。”
“捕食其他的生物，無論用的什麼方式。”大鵬看得很是透徹，聲音也沒有什麼起伏。“被獵殺者，都只能承認自己的弱小。”
“而獵殺他們，用來抵抗飢餓，哪怕死去的是我的同族。”
“這也並非有什麼地方，是值得怨恨的呀！”
林虎大概猜到了之後的事情，因爲人類，捕殺獵物，並非僅僅只是....因爲飢餓！
“但後來，我自流星覺醒。漸漸有了思考的能力。”
“我也因此，而注意了更多的捕鯨船，他們也曾想要獵殺我。”
“被我逃掉了。”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有了化作鳥類的能力。”
大鵬側頭看了一眼海洋，目光彷彿投過了茫茫大海，看向了另一片土地，另一片以捕鯨爲樂的土地。
“而化作鳥類的形態，給了我極好的視力和隱蔽的能力。”
“而我，也因此，看到了更多死去同族的去向。”
林虎有些沉默，他當初在養殖場，之所以不太願意接受人類所送來的食物，便是因爲這種物傷其類的感覺。
作爲人的時候，對於死去的動物他並沒有太多的同情。
但作爲獸類，便不自覺的有了這樣的感傷。
大鵬並沒有在乎林虎的沉默，而是接着說了下去，他身的外傷幾乎已經完全癒合。
“被獵殺而死去的他們，並非進入了對方的腹，而是被運進了一個怪的大房子裏。”
“我看到那些小小的人類，向裏面運進去剛剛捕殺切割的新鮮鯨肉，也時不時會從裏面，運出了腐壞的鯨肉。”
林虎大概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了，冷藏倉庫嗎？
看着自己的同類落得如此下場，也難怪他，掀了那個地方的船，來了一場肆無忌憚的報復。
不過，你這越拖延時間，越發嚴重的傷勢狀態是什麼鬼？
要不是我有系統，我說不定還以爲你已經滿狀態了。
“直到我襲擊了那個房屋，掀開了那個屋頂。”
“如山如海一般的屍首，被冰封在其，沒有人食用。”
“不斷有已經腐壞的鯨肉，被他們所銷燬。”
“既然不餓，既然不喫，爲何要殺？”
林虎不知道如何回答去這個問題，也只能安靜的聽下去，而且，這頭大鵬也不需要有人回答，他只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他們告訴我，殺我們的原因，僅僅因爲我們是鯨魚。”
“而他們，有捕殺我們傳統，並非，僅僅因爲食用。”
“多可笑的理由？”大鵬在高高的天空笑出了聲，並沒有在意已經回來的秦嶺妖類，甚至都沒有挪動位置。
林虎卻沒有感同身受的感覺，種花家沒有獵食老虎的傳統，因爲幾千年來都變成瀕危了，華南虎都已經近乎完全絕種了。
直到林虎變作老虎的時候，老虎在種花家已經是重點保護動物了。
“但我想過這個問題，弱小，本是一種罪過。”
“無法保護自己，只能被對方獵食。”
“但你已經足夠保護你自己了。”林虎輕輕的回了一句，對這隻大鵬。
遠處的猴子，提着一條死龍，扛着棍子走了回來，身後是一羣秦嶺的妖王，他們將空的大鵬團團圍住。
正想給大鵬一棍子的猴子，撓了撓頭，找了個地方隨意的站着。
打着打着又說起來了，不過他已經xi慣了，當初他和林虎也是這般認識的。
“我告訴他們，他們捕殺我，是因爲我是鯨魚，而我獵殺他們。”
“卻並非因爲他們是人類。”
“僅僅只是因爲，我想殺。”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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