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吶,俺媳婦把俺嘴巴打歪了,俺聽說城裏的醫生都會整容,能不能幫俺整個容”
“劉醫生,我家豬打昨個就發情咧,能不能給它紮上兩針治一治”
劉浪有些尷尬,一時語塞,這他孃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正騷亂間,一個臉皮僵硬,嘴角一直在抽抽的肥胖中年婦女開口道:“劉醫生,我我前兩天不小心中風了,您能不能幫我醫一醫”
這是中風導致的面癱呀
見這女人的面癱還不算很嚴重,劉浪頓時眼睛一亮,這個還是比較靠譜的病症了,理應當打兩針就能控制。
“大嬸,當然可以,你跟我來”
劉浪點了點頭,就帶着中年婦女進了騰飛診所,讓她躺到病牀上後,就開始檢查,其他人也急忙跟了進來,站成一圈,準備觀摩這位城裏來的高材生是咋治病的。
可沒檢查多久,這女人的中風就愈發嚴重了,從剛開始的口歪眼斜,嚴重到手腳都開始痙攣了,甚至身子都在微微抽抽。
高文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爲這中風的肥婆不是別人,正是他老婆王婆
這娘們兒也不知咋滴就中了風,今天聽到騰飛診所開業,就嚷嚷着要來看病,高文虎沒辦法,只得讓她來了。
但沒想到這都開始檢查了,這孃兒的病卻越來越嚴重,本來就醜,現在又嘴歪眼斜地抽抽,看着簡直辣眼睛,連高文虎都看不下去了,跟不用說別人。
村民們都認識王婆,也知道她是村主任老婆,他高文虎饒是臉皮再厚,也有些掛不住了。
劉浪卻不知情,只道是個普通的農婦。
這中風的婦人到他手裏,突然就嚴重了起來,如果沒人看着還好,可現在一羣人就在旁邊眼巴巴地瞅着,讓他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這位大嬸,你稍微克制一點,我先幫你按按,放鬆一下。”
高文虎的老婆姓王,因其平日裏脾氣火爆,比高文虎還要盛氣凌人幾分,還經常利用自己幹部家屬的優勢欺人,因此鄉親們在私底下都叫她王婆。
此時看到王婆中風之後嘴歪眼斜的模樣,衆人明着不說,心裏都舒爽無比,真是報應,老天爺替大家出了一口惡氣
劉浪看着王婆抽搐的大腿,幾十斤的肥肉無規律地顫抖着,有些不情願地伸出手摸了上去。
這下又有村民興奮了,小聲說道:“快看,高文虎的老婆被人摸了大腿”
“哈哈哈,也不知道高文虎那老王八蛋心裏怎麼想,自己老婆當面被人摸。”
“可不是咋地,不過這都是報應,高文虎在外面可沒少玩女人”
這些人的竊竊私語,被站在不遠處的高文虎一字不落全聽在了耳中,他臉色鐵青,心裏很不是滋味,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胡亂按了幾下無果,劉浪只得拿了一支鎮定劑出來。
因爲騰飛診所剛剛建起,還沒有大規模進貨,很多常規藥品和醫療設施都沒有準備好,遇到這種情況,他也只能考慮急救了。
劉浪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病治不好不要緊,要是這婦人死在他手上,可就麻煩大了。
這時圍觀了好一會兒的李耐終於擠了過來:“大家讓一讓,讓我瞅瞅。”
劉浪看到李耐擠過來,第一反應就是這傢伙想出風頭,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李耐,你來搗什麼亂,想砸場子嗎這是我的診所,跟你有啥關係”
“你說的什麼屁話爲民治病消災,是醫者的本分,與在哪裏無關。我是看你對王婆的病束手無策,才決定出手的”李耐一瞪眼睛。
劉浪被懟了一句,臉色更黑了,冷聲問道:“你能怎麼治也要給她按摩”
“哈哈哈哈,放心吧,我可沒你那麼重口味。”
李耐嘀咕了一句,旋即便把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摸了出來,開始用酒精棉球擦拭。
重口味
劉浪一愣,愈發氣急:“你說誰重口味”
李耐沒有理會他,將銀針擦拭乾淨後,就捏了一根,緩緩刺進了王婆的脊椎部位。
可一針下去,王婆的抽搐卻還是沒有緩和,衆人便有些騷亂了起來。
“看來李耐也不行啊,兩個大學生都治不好,王婆恐怕”
劉浪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趁機嘲諷道:“看來你的醫術也就一般嘛,依我看,還是趕緊送去鎮上的醫院吧,免得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
“莫急,莫急。”
李耐卻並不慌亂,繼續落針在王婆身上的各個穴位,雖然是隔着衣服,王婆也還在不斷抽搐着,可李耐的落針卻都十分精準。
“你你這不是亂扎麼”
雖然劉浪學的是西醫,可對中醫穴位之類的東西還是有一些基礎研究的,看到李耐像閉着眼一般迅速落針,不禁有些狐疑地問道。
李耐咧嘴一笑,聳了聳肩膀:“對,我就是隨便刺幾下而已,沒啥真才實學,告辭。”
說着,他便開始收針。
“我看你是治不好怕丟了面子,打算開溜吧”劉浪冷笑連連:“各位鄉親們看看,你們村裏的赤腳醫生就是這幅德”
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那王婆的抽搐卻停了下來,面色逐漸紅潤起來,神態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什麼鬼”
劉浪嘴巴張的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圍觀的衆多村民也都驚歎出聲。
“娘嘞,這就治好了耐子果然有一套,平時裝的跟個傻小子似的,沒想到這麼有本事”
“也不看看他爹是誰這小子估摸着把老李的醫術全學來了,治這疑難雜症自然不在話下。”
“嘿嘿,耐子不比老李差咯老李生前就講究醫德,高文虎明明和耐子不對付,耐子卻還給他老婆看病,這點就比這個劉醫生要強的多”
衆人雖然恨不得王婆中風下去癱瘓不起,可對李耐這種不計前嫌的行醫之德,他們是打心眼兒裏佩服,對於沒有什麼表現,還一直在說風涼話的劉浪,自然是投去了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