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房間後,他就彷彿被人遺忘了一般,無人問津。
原本那顆忐忑不安的心逐漸放了下來,現在不審問他也好,能夠給他一些思考的時間。
據說大理寺卿慕容澈斷案如神,他不能大意。
從沒想到他會有這麼一天
靜心院,書房。
君輕塵勉強壓下胃裏的不適,捧了杯熱茶,“四哥,爲何現在不審許良,明明已經證據確鑿,先不論人是不是他殺的,只賣人肉包子這一條”
提到這裏,君輕塵慌忙放下了茶盞,跑出去乾嘔起來。
許久,等到他再次回到書房,君輕寒才慢慢悠悠的啜了口茶,“他現在不會說實話。”
“你這樣晾着他就會說實話了”
蘇青染聞言不禁想到了當初關押在芙蓉園的姜城,關了那麼久,卻什麼都沒有招認,是因爲他的確是無辜的。
但是他們越是沉默,對於真正的兇手來說,他的心裏就越是恐懼,然後越加慌亂,最後只會自露馬腳。
“先關上三日再說。”
“好吧。”君輕塵皺了皺眉,有些不甘的樣子。
許良竟敢給他喫人肉包子,他恨不得將人剁了
半晌,他又擡頭問,“四哥四嫂,你說沈翠花是許良殺的麼”
蘇青染明白他的意思,淡淡道:“你放心,你今日喫的人肉包子的肉還很新鮮,不會是沈翠花,應該是纔剛剛失蹤的牛文秀。”
“牛文秀又是哪個”君輕塵狐疑出聲。
“昨日有人縣衙報案,說是他娘子去寺裏上香便再也沒有回來,蕭縣令聯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婦女失蹤案,就來了二王府一趟,將情況告知。”蘇青染回答。
“這麼說,這牛文秀和許良也有一腿”
蘇青染搖搖頭,“牛文秀是個老實人,夫妻恩愛,相夫教子,素來被一衆街坊稱讚。”
“那許良爲何會殺她”
“這個我便不得而知了。”也許兇手並不是許良,現在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這些事情還得去問那許良”君輕塵揉了揉眉心。
君輕寒淡淡看了他一眼,放下茶盞,“你那邊如何了”
“我那邊一切正常。”
“除了知道雪櫻是蠱女外,這麼多天一無所獲”君輕寒挑眉。
君輕塵頓時想起昨晚有人給那個女人送信的事情,動了動嘴角,卻又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這件事還是等他調查清楚再說吧。
看着他猶豫的樣子,蘇青染眨了眨眼睛,“老八,你不會是看上雪央,被她勾了魂吧”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看上那個狐狸精,就算東臨的女人死光了,我也看不上她”君輕塵急忙否認,不屑的輕哼一聲。
“如此最好。”君輕寒輕飄飄落下一句話,便攬着蘇青染離開。
君輕塵看着二人親密的背影,忍不住皺了眉。
他和四嫂天天又是摟又是抱,怎麼到了他這裏,就變成了獻身來打探消息,只能動身,不能動心
四哥也太霸道了
回到房間,臉上有些不悅。
雪央沏了茶,給君輕塵倒了一杯,遞了過去。
不知爲何,君輕塵突然覺得心裏順暢了些。
然而,雪央接下來的話讓他陡然變了臉色,“八爺,今日你喫的人肉包子味道如何”
“啪嗒”茶盞陡然從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粹。
“你這個女人嘔”君輕塵一想到人肉包子就忍不住乾嘔出聲。
她肯定是故意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雪央輕輕笑起來,“以前聽說八王爺什麼都敢喫,我是不信的,現在我信了。”
“夠了,不許再提。”君輕塵生氣,“再給本王倒杯茶。”
“八爺是要清清腸麼”
“你”君輕塵剎那間捏緊了茶盞。
“八爺請喝茶。”雪央給他添了一杯。
“這茶什麼味道”君輕塵嚐了一口皺起了眉頭。
“加了點巴豆,清腸。”雪央嫵媚開口。
君輕塵陡然將手中的茶盞扔了,匆匆出門去吐,“你這個女人,給我等着”
雪央看着的背影,輕輕咬脣,不是她不願給他用蠱,是他太警覺了
更何況,若是君輕塵有個意外,她的情蠱也休想解了,那她豈不是隻能活三年
至於慕容澈
隔壁不遠。
君輕寒帶着蘇青染剛剛回房不久,驚風便帶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過來敲門。
“見過主子。”
看到驚風行禮,他身邊的男人慌忙躬身作揖,“小人見過慕容小侯爺。”
“起來吧。”
“多謝慕容小侯爺,是這樣的,草民李彥,是牛文秀的丈夫,蕭大人讓草民過來二王府找您,說是您在幫草民尋找賤內。”男人說着眼底盡是擔憂。
君輕寒頷首,“不錯。”
“草民今日來是想問問,賤內可有消息了”
蘇青染嘴角抽了下,她難道要跟他說你妻子十有八九已經被剁成肉餡了麼
“暫時沒有,五日後,給你消息。”
“五日”李彥大喜過望。
君輕寒點頭,提醒一句,“令夫人現在生死未卜,屆時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李彥聞言,心中陡然一沉,許久才喃喃開口,“不會的,吉人自有天相,秀兒一定會沒事的。”
君輕寒淡淡揚手,吩咐驚風將人帶下去。
蘇青染窩在君輕寒懷中,揉了揉眉心,“寒,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從柳瀟瀟到唐婉再到現在的沈翠花,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都和別的男人有不正常關係。只是現在這個牛文秀,似乎和她們並不一樣。你說,牛文秀也會和她們的結局一樣麼”蘇青染指的是被人剃乾淨了皮肉,只剩下一副白骨架。
她想,如果兇手真的是許良,那他一定是個變態
“等找到牛文秀,你就知道了。”君輕寒說着叫來驚風,“去查一查包子鋪。”
“不是已經查過了麼,沒有異常。”蘇青染狐疑。
“這一次從馮守時的別院開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