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嬌嬌女,養尊處優,從未受過這樣的折磨,身上那件鵝黃色的絲質旗袍立刻破了,鮮血從裏面滲了出來,她霎時臉色就變得一片慘白。姜翠微死死地咬住下脣,還沒有說話,對方又是一鞭子給抽了下來。
“啊”
“還是不說”說話的聲音低沉悅耳,放在平常,是最讓姜翠微癡迷的。然而現在,落入她耳中,卻只覺得諷刺無比。
一隻軟底皮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面前,一張英俊的臉出現在了姜翠微眼中。
這張臉的主人,是如何讓她如癡如醉啊。哪怕她是姜家大小姐,哪怕她是當紅女影星,爲了這張臉的主人,也曾如飛蛾撲火一般,前赴後繼,烈火燒身也在所不惜。
她曾經以爲,他們應該手挽着手,在親友的祝福下走上教堂的紅毯,交換戒指,許下扶持一生的誓言。
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在地牢當中,遍體鱗傷地面對自己的未婚夫。
“姜翠微,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兒,證據就在我手上,由不得你狡辯。你現在說出來,還能少受點兒皮肉之苦,熬得越久,越對你自己不利。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選擇。”
宛城大敗,死傷無數,方庭深不僅要給自己一個交代,更重要的還要給其他兄弟一個交代。明明證據就在他面前,可是姜翠微就是不承認。
“我說了我沒有做過我爸沒有在軍需藥材當中做手腳,我也沒有跟誰暗通款曲嘶”鞭子沾了鹽水,汗水、血水混合着鹽水,痛得她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了。
姜翠微因爲太用力,連嘴脣咬破了好深一個口子都沒有發現。
她口中一片腥甜,從一頭亂髮中擡起眼睛看向方庭深,她太痛了,更痛的是面前這個人居然不信她。“庭深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的我和表哥定親的事情,都是小時候大人們隨口胡說,做不得數的”
“那這麼說,的確有這件事了”方庭深冷哼了一聲,“我沒有想到,原來我放在手中珍之重之的未婚妻,竟然真的跟別人有染。”
“不”姜翠微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說,但這的的確確全是冤枉,他爲什麼不肯信自己
方庭深怒道,“你要讓我信你,可你爲什麼要放走張有合”
姜翠微悽然一笑,“他在的話,你會相信他是冤枉的嗎我如果不放走他,他命都不在了”
“狡辯統統都是狡辯”方庭深一把放開她,“沒關係姜翠微,你不說我也不是沒有辦法。”
姜翠微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正要問他想幹什麼,方庭深卻已經站起身來,對親衛吩咐道,“把她跟她爸關到一起。”
他倒要看看,如果這些鞭子打在了姜翠微父親身上,她是不是還是這麼硬骨頭。
至於張有合,反正姜翠微在這兒,他有的是辦法讓張有合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