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也是汗流浹背，看着外頭明晃晃的日頭，他戴上了墨鏡。</p>
“回家，還是去喫飯？”他問顧輕舟。</p>
顧輕舟道：“回家吧，我要洗個澡，實在熱得不像話。”</p>
“嗯，是很熱。”司行霈道，“我要打赤膊了。”</p>
顧輕舟道：“你有點講究好不好？”</p>
“不好。”司行霈道，“我又不是霍爺，講究什麼？涼快就行了。”</p>
果然，上了汽車之後，他就把上衣脫了，露出他塊壘分明的胸膛。</p>
顧輕舟看了眼他。</p>
他餘光瞥見了，立馬蹬鼻子上臉，笑嘻嘻問顧輕舟：“好看嗎？想不想摸一把？”</p>
顧輕舟：“......”</p>
臭流氓的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p>
“你一身汗。”顧輕舟嫌棄往旁邊挪了挪。</p>
司行霈不以爲意。</p>
他喜歡開車，專心致志把車子開得幾乎是貼着地面飄，回到了家裏。</p>
一回來，他就拿起涼水往自己身上澆。</p>
程渝和卓孝雲知曉他們今天歸來，早已等在正院。</p>
見狀，程渝喊卓孝雲：“孝雲，你快來看吶，司師座賣肉了。”</p>
卓孝雲：“......”</p>
卓少奶奶毫無節操的，圍觀起了司行霈耍帥，還拉着她丈夫一起看。</p>
卓孝雲前行把她拉了回來，道：“我晚上給你看。”</p>
“你原本就是我的，看是應該的。司行霈又不是，看了就是佔便宜。你真不會算賬。”程渝道。</p>
顧輕舟正好進來了，聽到這席話，她：“......”</p>
家裏不止一個臭流氓。</p>
顧輕舟更衣之後，出來和程渝、卓孝雲說話，把玉佩拿給他們看。</p>
“具體是什麼，你們看得出來嗎？”顧輕舟問。</p>
程渝和卓孝雲湊在一起，瞧了半晌，也沒瞧出了個所以然。</p>
“砸了看看唄？”程渝毫不負責道。</p>
顧輕舟白了她一眼：“你能靠譜一點嗎？”</p>
程渝不靠譜，卓孝雲卻是比較靠譜的。</p>
“就是普通的玉佩吧？我更傾向於，這種一個信物。”卓孝雲道，“會不會有其他人拿了東西，這個信物拿出來，他就會把東西給你？”</p>
顧輕舟道：“她倒是特意提過神父和聖經。”</p>
程渝道：“那就去教堂問問。太原府的教堂不多，一家家問，總能問出一點什麼來。”</p>
顧輕舟覺得，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靠這個笨的排除法試試。</p>
司行霈稍後更衣出來了。</p>
他道：“我叫人拿着這個，到處去看看，你就別去了，天這麼熱。”</p>
然後他又說程渝，“你怎麼還不回去啊？你挺個大肚子，萬一出了事，我們可賠償不起。”</p>
“呵，你還詛咒我，有沒有點品德啊？”程渝冷冷道，就是不走。</p>
到了這邊，程渝纔有了家的感情，她死活不想回北平去。</p>
卓家的大宅裏，氣氛是很奇怪的，隨時隨地都要當心。</p>
“那我們過些日子回平城了，你怎麼辦？”司行霈道。</p>
程渝一愣：“你們要回去了？”</p>
“太原府又不是我們家，事情處理完了，幹嘛不回去？”司行霈道。</p>
顧輕舟安慰了她幾句，就叫人準備擺飯。</p>
天太熱了，一點胃口也沒。</p>
接下來的半個月，顧輕舟天天去跑教堂，有意無意把玉佩掛在脖子上，叫神父們看見。</p>
沒有人多看她的玉佩一眼。</p>
顧輕舟不甘心，又開始翻聖經，找到跟玉佩有關的描述，或者相似的。</p>
她甚至把玉佩的圖描繪下來，一點點比對。</p>
也沒有。</p>
“這玉佩跟神父和聖經都沒關係的，而且她當初說神父和聖經時，分明就是想要擺佈我。”顧輕舟道。</p>
可見，平野夫人說這兩件事的用意不同，能串聯起來就更加不容易了。</p>
“要不，拿去醫院給照一下？”司行霈出餿主意。</p>
顧輕舟一聽，居然覺得這個餿主意前所未有的靠譜。</p>
她果然拿去照了。</p>
這一照，顧輕舟就很慶幸自己沒有盲目砸開玉佩。</p>
玉佩裏面果然是什麼都沒有，就是通體的玉質。</p>
“孝雲說得對，這塊玉佩就是類似‘信物’。”司行霈道。</p>
顧輕舟道：“會不會，這就只是遺物？平野夫人既然想到了死，萬念俱灰時，身外物她未必記掛。”</p>
司行霈想了想，不得要領。</p>
平野夫人的心思，旁人是猜不透的。</p>
雖然當時的護士和醫生都是平野夫人的人，但她還是謹慎怕隔牆有耳，什麼話也沒對顧輕舟說。</p>
顧輕舟把儘可能想到的，都去找尋了一遍，一無所獲之後，她放棄了。</p>
她給五先生寫了封信，刊登在王晨的報紙上，暗示五先生暫時別放人質，要善待他們，並且告訴他，自己在康家的錢莊裏存了一大筆錢。</p>
這筆錢，足夠五先生他們養活那些人質的。</p>
等事情結束，再釋放他們。</p>
此事做完，時間就到了七月中旬。</p>
中元節一過，太原府的高溫就降了不少，早晚都有涼風習習，一年中最難熬的日子結束了。</p>
葉督軍邀請顧輕舟兩口子喫飯，還讓葉嫵和康昱也來了。</p>
葉嫵懷了身子，喫什麼吐什麼，顧輕舟給她開了個藥方，她如今還是沒什麼飯量，一直守着一杯水喝。</p>
“我們也該回家了。再不回去，就趕不上採蓮了。”顧輕舟對他們道。</p>
衆人一愣。</p>
葉嫵莫名就紅了眼眶：“真要走啊？從前司師座在平城，你也在這邊，不是好好的嗎？”</p>
顧輕舟摸了摸她的腦袋。</p>
葉姍也道：“阿嫵，你快要做母親了，怎麼還小孩子脾氣？你老師她總是要回家的啊。”</p>
這些安慰，不說還好，一說葉嫵就哭了。</p>
葉督軍就道：“不是說了，要等我婚禮之後再走嗎？”</p>
司行霈道：“你婚禮，我們可以再回來。”</p>
顧輕舟道：“答應了嘛，那就等督軍結婚之後，我們再回家。況且，在太原府的日子實在輕鬆，我也不想走。”</p>
說罷，她還給司行霈使了個眼色。</p>
司行霈只得點點頭。</p>
葉督軍卻是不太放心：“你們確定，保皇黨的事都結束了？”</p>
“我確定。”顧輕舟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