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具都是一樣的,也會有專人檢查,不可能有疏漏。
也就是說,這些金元寶不是皇家制造!
但印章卻沒有問題,只能說明兩件事,有人私自給別的金元寶印了章,又或者是有人偷走了印章。
不論是哪一種,都說明皇家內部出了問題。
“閔竹,去拿幾個金元寶來。”
御宥瑾突然出聲。
閔竹點頭,閃身離去。
季晟鈺看着御宥瑾,開口,“你覺得重量不對?”
御宥瑾點頭,他的確有所懷疑,卻不確定,只有對比過後才能知曉。
季晟鈺不再多問,目光暗了下來。
這麼多金子來路不明,而且印章竟然被泄露了,事情越來越嚴重了。
少頃後,閔竹回來了。
不只拿了金元寶,也拿來了稱量的物件。
是專門用於稱量金銀的,十分精細。
顯然,閔竹也明白御宥瑾的想法。
男人接過,將閔竹拿來的金元寶放上去稱了稱,又稱了稱木箱裏的金元寶。
“重量不一樣,木箱裏的金元寶要輕上三兩。”
男人沉聲開口。
其實,不用男人說,季晟鈺和御宥瑾也看到了。
市面上流通的金元寶有大有小,重量也不同。
但木箱裏的和閔竹拿來的金元寶大小一致,正正好好是二十兩。
可是卻輕了三兩,也就是說木箱裏的金元寶不純,可能摻雜了其他東西。
“造反也就罷了,竟然以次充好?”
御宥瑾嗤了一聲,帶着濃濃的嘲諷。
歷來皇帝都會面臨旁人造反的可能,有野心實屬正常。
可是以次充好,糊弄人,不僅是人品問題,也是在糊弄自己。
這樣的人,真的有膽子造反嗎?
相比於建造地道,準備萬全,簡直就是兩個人。
“可能是其他人做的。”
季晟鈺說了一句。
他清楚御宥瑾的疑惑,同時自己也在懷疑。
“韓浩能去到地下,說明他很重要,有沒有可能這些金元寶跟他有關?”
御宥瑾微微眯眼,想到了一個可能。
韓浩是戶部尚書,接觸最多的就是金銀,跟皇家制造金元寶的機構也有所接觸。
“走,回懸劍司。”
御宥瑾做出了決定。
季晟鈺點了下頭,向外走去。
御宥瑾沒有跟上,而是看向男人們,吩咐,“將金元寶一個個稱重,我要準確的重量。再檢查一遍那些寶物,看看有沒有假的。”
“是。”
男人們應聲。
御宥瑾轉身,跟上季晟鈺。
閔竹拿了幾個金元寶,跟在御宥瑾身後。
懸劍司地牢,季晟鈺和御宥瑾走下石階,閔竹則留在外面等候。
地牢裏靜悄悄的,沒有什麼聲音。
季晟鈺和御宥瑾直奔關押韓浩的地方,途中路過了一個監牢,裏面關着一個熟悉的人。
是屠魑。
既然皇帝下令將事情交給懸劍司,袁路當晚便將人和資料送到了懸劍司。
韓瑤素和月牙兒也在監牢中,事情尚未查明,兩人需要在此處待一段時間。
比起其他人,兩人的待遇要好一些,她們畢竟是女子。
倒不是看不起女子,但不得不承認,女子的身體狀況比男子要弱一些。
“小姐,五殿下和季司長來了。”
月牙兒對韓瑤素開口。
韓瑤素點了下頭,卻沒有說話。
“小姐,我以前聽別人說懸劍司很可怕,但現在看來卻不是那樣。”
月牙兒打開了話匣子。
韓瑤素看着月牙兒,等她接下來的話。
“世人都說懸劍司殘忍狠毒,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可是他們卻沒有虐待我們,喫食很好,態度也很好。”
別人給月牙兒灌輸的是懸劍司是一個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特別是監牢。
可是實際情況卻截然不同。
跟其他監牢相比,懸劍司簡直太好了。
“以前是那樣的。”
韓瑤素說了一句。
她雖然不會刻意打聽,但知曉的事情肯定比月牙兒多。
那些形容的確是真的,但那是因爲司主是邵閆。
“是嗎?但奴婢倒是覺得沒什麼。”
月牙兒眨了眨眼。
“爲什麼會那麼覺得?”
月牙兒的反應讓韓瑤素很意外,也很驚訝。
“奴婢不懂什麼大道理,但奴婢清楚,若是想懲治壞人,一定要比壞人更壞更殘忍纔行。”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對了,殺雞儆猴!”
“只有讓別人看到做壞事的下場,才能讓那些人不敢去做壞事。”
“而且只要是爲了百姓好,怎麼做都不過分。”
月牙兒說了很多,對於韓瑤素,她沒有戒心。
韓瑤素看着月牙兒那純粹的眼神,說不出話。
好像一直以來詬病懸劍司的都是官員和權貴,似乎沒有人在意百姓的想法。
月牙兒是個可以任意買賣的丫鬟,是百姓的縮影和代表。
從月牙兒口中,韓瑤素聽到了百姓的真實想法。
百姓並不是那麼在意孰是孰非,也不在意權勢間的勾心鬥角,他們只在意能否安穩的生活。
顯而易見,懸劍司懲治了貪官污吏,對於百姓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
“有機會將這些話說給蘇小姐和季司長聽。”
韓瑤素突然說了一句。
“爲什麼?”
月牙兒不解。
“說就是了。”
韓瑤素沒有解釋,她不想自己髒污的思想玷污了月牙兒。
其實,韓瑤素沒有別的想法,只是爲了月牙兒以後能過得好一些。
如果月牙兒在蘇玖妍和季晟鈺面前說了那番話,一定會取悅兩人。
以兩人的身份,給月牙兒一個安穩的生活再容易不過。
雖說韓瑤素請求了蘇玖妍,蘇玖妍也答應了。
但有機會能讓月牙兒的生活變好,韓瑤素自然不會錯過。
哪怕被人誤解也無所謂。
韓瑤素想讓月牙兒過上安穩又幸福的生活。
“哦。”
月牙兒雖然不理解,卻依舊應聲。
她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聽話,因爲她是丫鬟。
此時,季晟鈺和御宥瑾停下了腳步,站在一間監牢前。
監牢內,韓浩坐在草蓆上。
爲了防止韓浩自殺,他的手腳都帶着鐐銬,被鐵鏈鎖在牆角。
聽到響動,韓浩擡起頭,看到了站在燭火下的兩人,目光微閃。
季晟鈺和御宥瑾都沒有說話,只是居高臨下的注視着韓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