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輸得心服口服,沒有絲毫不甘。
“承讓。”
汐月說了一句。
哪怕是謙虛之言,也並未消除眉宇間的鋒芒。
女子下了擂臺,撿起長劍,走向了之前戰敗之人的聚集地。
汐月站在擂臺上,脊背挺得筆直,望向衆多江湖人。
她在等下一個對手。
人影一閃,又有一個女子上了擂臺。
也許是因爲不願跟女子對打,男人都沒有動。
也許是女子被汐月感染,想登臺挑戰。
不論是哪一種,反正來挑戰汐月的是個女子。
汐月握緊長槍,做好了準備。
女子也不廢話,抽出兵刃,跟汐月對戰。
擂臺下,蘇玖妍等人目不轉睛的看着。
跟剛纔一樣,衆人也被驚到了。
驚訝於兵器的特殊,也驚訝於汐月的熟練。
在汐月身上,衆人竟然看出了幾分大將之風。
雲淮用胳膊肘懟了懟蘇銘曦,開口,“你們兩個是故意的吧?”
“啊?”
蘇銘曦一歪頭,表示不理解。
“風頭都被你們倆搶了!”
雲淮撇了撇嘴。
“風頭是不會被搶走的,我相信你一定能給他們一個驚喜。”
蘇銘曦拍了拍雲淮的肩膀。
此處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特質鮮明。
蘇銘曦和汐月的確反差極大,卻不能遮掩其他人的鋒芒。
接下來不論是誰,肯定都會驚豔衆人。
“你對我那麼有信心?”
雲淮倒是有些驚訝。
愛屋及烏可以理解,雲淮對蘇銘曦同樣是愛屋及烏。
但畢竟兩人不熟悉,不瞭解彼此的功法,蘇銘曦爲什麼會那麼肯定?
“當然。”
蘇銘曦笑了笑。
誠然,蘇銘曦對雲淮的好態度源於雲淮跟蘇玖妍的關係,但卻不是全部。
愛屋及烏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因爲雲淮本人。
很多時候,人與人的交往不用太深,也能知心。
雲淮挑了下眉,也笑了。
此時,一個身影從擂臺上跌落,是上臺挑戰汐月的那個女子。
女子在地上踉蹌了幾步,兵刃撐着地面,慢慢站穩。
女子擡頭,看向擂臺上站的筆直的汐月,擡手拱了拱。
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沒有什麼不甘心的。
女子轉身,向擂臺一側走去。
汐月收勢,站穩,擡眼看向江湖人。
很快,又有一個女子上了擂臺。
比之前登臺的兩人的年紀要大上一些,內力也要更強,汐月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氣勢。
汐月長槍一掃,寒光閃爍。
女子不閃不避,跟汐月正面對抗。
如果一味地避讓,只會一直處於下風。
女子自詡不弱於任何人,何必退讓?
汐月同樣一步不退,目光堅毅,越戰越勇。
一招一式,你來我往,戰況異常激烈。
女子和汐月算是同等級別,誰也佔不了上風。
可是別忘了,女子比汐月大了很多。
以汐月的年紀,能跟比她大一倍的人打得難解難分,已經算得上是天才了。
況且只是切磋而已,點到即止便好,汐月並未用全力。
“鏘!”
槍尖點中兵刃,聲響清脆。
汐月和女子同時停下,面對着面。
汐月握緊長槍,尖端抵着兵刃。
女子手舉兵刃,而兵刃距離女子的脖子只有一指的距離。
剛剛那一刻,若不是汐月及時收手,她根本擋不住。
汐月手腕一動,收回了長槍。
女子也放下兵刃,對汐月躬身拱手。
“多謝。”
的確需要道謝。
雖然說了不許傷人性命,但兩人交戰,難免會重傷彼此。
剛纔就算汐月刺傷女子,女子也無話可說。
可是汐月沒有,她的心善,讓她停止了攻勢。
“不必。”
汐月搖了搖頭。
如果她想,她可以重傷女子,但那又有什麼必要呢?
“日後,你定會名揚天下!”
女子盯着汐月,說的極其肯定。
“謝你吉言。”
汐月嘴角一勾,笑了。
被對手肯定,是一件非常讓人開心的事。
女子不再多說,轉身下了擂臺。
汐月也轉身,看向蘇玖妍等人。
飛身一躍,如靈動的飛鳥,輕輕落在蘇玖妍等人的面前。
打了三場了,足夠了。
蘇銘曦早就站了起來,大步迎上前。
看着意氣風發的汐月,蘇銘曦笑得很燦爛,順手接過長槍。
長槍離手,汐月攏了攏碎髮,又變成了之前那個乖順的樣子。
轉變的很和諧,完全不突兀。
衆人面面相覷,都笑了起來。
其實,汐月沒有變,只是因爲面對的人不同而已。
面對對手,當然要盡全力,給予對手尊重。
而面對自己人,鋒芒就會盡數收斂。
衆人自然明白,之所以會那麼驚訝,只是因爲汐月所用的兵器。
長槍,是誰都意料不到的。
擂臺一側,御宥瑾悠哉哉的喝着茶,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
蘇銘曦的出現讓他無比開心,如今又來了一個汐月。
跟衆人不同,御宥瑾儘管沒有皇子該有的高傲,但他畢竟是皇子,思想的跟衆人不同。
在御宥瑾心裏,御國和百姓是第一位的。
不論做什麼,都會在確保了御國的安定的前提下。
如今邊境安穩,外族並未入侵。
可誰又能確保以後呢?
一旦外族入侵,必定會有一場大仗要打。
而像蘇銘曦和汐月這樣的人是不可或缺的。
武將沒有斷層,出色的人依舊存在。
兩人的存在給御宥瑾吃了一顆定心丸,他怎麼能不開心?
彭叟撫着鬍鬚,同樣在笑。
他開心的原因跟御宥瑾不一樣,御宥瑾想的是御國,彭叟想的是江湖。
之前的六場戰鬥讓彭叟看到了希望,江湖兒女就該那樣。
張揚一些根本無妨,只要心懷正氣。
實際上,現在的江湖和彭叟初入江湖時的根本不一樣。
那時的江湖只是一個聚集了一衆高手,衆多門派的地方。
那些高手不會覺得自己高高在上,門派也不會以勢壓人,都會盡自己所能的幫助弱者。
當然也有敗類,但卻是少數,整體依舊是欣欣向榮的。
可不知爲何,江湖一年不如一年。
特別是老一輩死的死,傷的傷,江湖被年輕人主宰。
令人不解的是,那些年輕人沒有繼承老一輩的秉性,越長越歪。
利慾薰心,慾望放大。
藥王谷的劫難只是其中之一,有很多身懷重寶的勢力和人都遭了劫難。
彭叟不止一次在想,江湖是從什麼時候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