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等面一邊聊天。
林怡然問道:“我們是不是要有一段時間才能見面了”
“可能吧”
林怡然嘆道:“天氣炎熱,你一定要當心身體喲,小心中暑。”
“嗯”
“身上一定要帶水壺。”
“嗯”聽到水壺,夏宗澤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問道,“我是不是有個水壺在你哪裏”
林怡然愣了一下馬上想起來了,笑道:“是有一個。”
夏宗澤別了一眼林怡然:“你可真厲害,敢搶我的水壺。”
林怡然回道:“那個時候都快渴死了,那想那麼多。”
“也是”夏宗澤深深的看向林怡然,想不到緣份竟如此奇妙,這個又黑又瘦又幹的丫頭,居然和自己坐到了一起,在這樣的午後喫一碗涼麪。
林怡然也感覺到了緣份的奇妙,微微擡頭看向夏宗澤,那個涼薄的貴公子居然在此刻溫潤的坐在自己身旁,和自己在這樣的午後喫一碗涼麪。
他們的目光深深的交織在一起,要不是大娘的叫聲,他們都能纏綿到天荒地老。
“咳咳”
林怡然先驚醒了過來,擡起身接過大娘手中的涼麪遞給了夏宗澤,“子韜,趁新鮮快點喫”
夏宗澤微笑着接過來,大口的喫起來,好像在急行軍路上,沒有廝文,沒有矜持,只有大快朵頤、酣暢淋漓。
炎炎夏日,雖然他們坐在衚衕的樹蔭下,可仍然炎熱無比,大口吃麪的夏宗澤,臉上都滲出了汗,林怡然掏出自己的帕子,給他擦汗。
夏宗澤邊喫邊看了一眼給自己擦汗的林怡然,他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感受到林怡然作爲女人的溫柔,這種溫柔帶着親暱,帶着讓人無法言喻的滿足,彷彿他們不是兩人,而是合在一起的整體,讓生命充滿了感動。
佑福某大酒樓頂樓貴客房
某位年輕的公子正在聽下屬回話,“公子打聽到了,是寧王爺的表妹”
“表妹”
下屬回道:“而且一前一後來了兩位表妹。”
“倒是有些意思”年輕公子晃了一下摺扇,卻問了另外的話,“夏布賣的怎麼樣了”
“回公子,行情還不錯,沒有因爲打仗而賣不出去。”
年輕公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口,透過三樓窗戶看下去,小小的佑福一派繁華,哪裏像是要打仗的樣子,想不到夏宗澤在這裏盤居了大半年,竟讓一個小小的縣城穩定繁華起來。
酒樓門口,佑福大商戶柴鵬濤帶着拜貼正在求見,“麻煩掌櫃幫我通報一聲,就說佑福柴某人拜見鬱離鬱公子。”
看到這裏,大家都知道城門關上之前的二位是誰了吧
對,前面馬車隊是越國大商人鬱離,後面車隊是寧國文國公府郡主陸雲妍。
陸雲妍來的目的不言而喻,那麼大商人鬱離在戰亂之時過來幹嘛呢,難道真是來賣夏布
也許是,也許不是。
站在三樓窗口的鬱離悠悠的看向窗外,不知在想着什麼。
佑福大街某小巷口
喫過涼麪的夏宗澤準備回軍營了,林怡然扯下他的水壺,幫他在大娘這邊灌了一壺白開水,又親自幫他繫到腰間。
夏宗澤打馬去了軍營。
林怡然站在衚衕揮手,直到夏宗澤的身影變小變得看不見,長長的嘆了口氣。
大娘一直看着這對年輕人,見林怡然嘆氣,笑道,“姑娘,嘆什麼呢,男人總要出征的。”
林怡然沒精打彩的回道,“是啊,這就是他們的責任。”
大娘跟着說道,“也許等天下有一天太平了,男人們就可以不要出征了。”
“那真希望太平的那一天快點到來了。”
“但願吧”
佑福縣城的日子在既緊張又安然中不緊不慢的過着。人們除了嘴上說着戰事,但是行動上,該幹嘛幹嘛,一點也沒有落下。
農事上,秧苗、蔬菜、各式農作物茲茲的長着、拔節着,生機盎然,還有各式家禽,也在農人精心飼養中越長越大。
商事上,無論是大商還是小販,他們該做生意的做生意,該出攤的出攤,緊慎而有序。
姚家鋪子,呂振宗已經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雖然走得有些慢,但是不仔細看,他就是個健全的男人,此刻,他正在看一批新買的夏布。
呂叔見老爺皺眉,問道,“老爺,怎麼啦”
“這批夏布在哪裏買的”
“回老爺,在越國商人那裏買的,有什麼問題嗎”
“布匹遭雨”
“啊”呂叔驚道,“那那怎麼辦”
呂振宗看着布沒有回話。
五天後
寧國軍隊前鋒和平國軍隊終於在淳縣城外短兵相接了,戰火終於點燃了。
戰爭是殘酷的。
左禎帶領的先鋒營在這次交戰中傷了近半數,他本人也受了些傷,幸好周將軍的騎兵及時趕到,否則傷亡還要更大。
消息很快傳到了夏宗澤這裏。
範先生說道:“王爺,秦由忌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能打,他的實力甚至超過了平太子。”
夏宗澤輕輕說道,“平國精兵不在平太子手中,而在平國宗室手中,秦由忌更是宗室代表,仗打成這樣,不足爲奇。”
範先生緊張的說道:“王爺,我們的後路被陵國人堵上了。”
“哼”夏宗澤輕嗤一聲,“他想做黃雀,也得看我答不答應。”
範先生問道:“王爺,你的意思是讓凌將軍攻後”
夏宗澤說道:“不,他的任務是拿下應城,讓應城成爲佑福後援之地。”
“可陵將軍到現在還沒有拿下應城。”
“不急,他會拿下的。”夏宗澤眯眼說道。
“是,
王爺”
“去問問糧草怎麼樣”
“是,王爺”
陵國應城
陵國二王子五萬陸軍早已駐進應城,凌齊軒紮營在應城外,已經攻了兩次城,沒有攻下。
晴空萬里,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地面被太陽烤得滾燙滾燙,一陣南風颳過來,從地上捲起一股熱浪,撲騰騰裹上了站在營地外的軍卒身上,火燒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