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柔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二十多歲，荊釵布裙，看得出生活困苦，一臉拘謹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葉婉柔問道。
素服女子連忙福身，“民女溪娘，給葉大小姐請安。”
“嗯，起來吧。叫你過來的來意，你應該也清楚了。你也不必否認，聽說你手中有一本養顏祕笈，不僅能夠令人變得更美，而且還能治好毀容。”葉婉柔盯着她的眼睛，說道。
溪娘連忙說道，“大小姐見諒，那只是奴婢胡說，這個……”
“你要是不說實話，你今天就走不出這個門了。”葉婉柔淡淡說道，聲音裏的殺機凜冽。
溪娘臉色一白，猶豫着做了艱苦的思想鬥爭，一咬牙說道，“確實，有一本祕方，傳說可以治好毀容，但是我也沒試過……”
一聽這話，葉婉柔的呼吸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竟然真的可以治好毀容？
只要治好我的臉，葉慕兮，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你不用緊張。我知道你家境貧困，如果你能把養顏祕書交出來，這些，就是你的。”葉婉柔衝着旁邊的琴音使了一個眼色。
琴音立即端起一個盒子走到溪娘面前，打開，銀燦燦一排，足有一百兩銀子。
溪孃的眼睛黏在銀子上，彷彿這輩子都沒看過這麼多錢，移不開眼。不過在葉婉柔眼中是正常的，像她這種人，這輩子都沒機會見這麼多銀子。
“大小姐。其實養顏祕書都是我胡謅的，就是爲了打出噱頭賣胭脂。不過祖傳確實有一個方子，是花蕊夫人流傳下來的，可以治療毀容。但……我們也用不着，再加上那個法子實在是太不好了，所以就沒人試過。”溪娘一副被銀子打動了的樣子，竹筒倒豆子說了。
葉婉柔沒計較其他的，眼睛一亮，“什麼方子？”
“我要是說了，這些……都是我的？”溪娘指着銀子，吶吶問道。
葉婉柔揮揮手，琴音就將那盒銀子遞給了溪娘。溪娘一臉欣喜，說道，“這方子口口相傳，就留在我腦子裏，現在就給大小姐默寫下來。”
“琴音，拿紙筆。”葉婉柔眼中多出了一絲喜色。同時感慨自己真是聰明，要是強搶，只怕就玉石俱焚了。
溪娘快寫下了一連串的草本名字，遞給葉婉柔恭敬說道，“這是製作膏藥的方子，以此方製作膏藥，可滋養容顏，讓容顏更加水嫩光滑。”
“我要的是治療毀容的，水嫩光滑有什麼用。”葉婉柔不耐煩說道。
溪娘四處看了看，確定這裏就只有她們三人，壓低聲音說道，“大小姐，您稍安勿躁。想必您應該已經遍訪名醫，知道嚴重燒傷的毀容，任何藥物都是沒用的。不知道大小姐可聽說過有一種東西叫做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這四個字，令葉婉柔頭皮一寒。
“聽說過，但那是傳說中的東西，誰也沒見過。”葉婉柔說道，“這跟治療毀容有什麼關係？”
溪娘說道，“大小姐，人皮面具，傳聞是將真的人皮用祕法藥水製作，貼在臉上，就跟真的換了一張臉一樣，誰都看不出差別。人皮面具雖然只出現在傳說中，但有一種治療毀容的法子，卻跟這個有異曲同工之妙。傳聞花蕊夫人曾經毀容，用的就是這種辦法恢復容顏。”
溪娘認真說道，“換臉。”
“換臉？”葉婉柔一愣。
溪娘點點頭，“對。我們家流傳下來的這個古方就是換臉，將活人的臉皮剝下來，再清理掉毀容者臉上的疤痕，用藥水將人皮面具貼在臉上，貼合在一起。再用這種膏藥，每天早晚擦一次，持續半年，人皮面具就跟自己的臉長在一起了。”
一聽這話，旁邊的小丫鬟琴音頓時覺得一陣心驚膽戰，這法子太恐怖了。
葉婉柔卻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那一雙漂亮的眼眸露出思索之色，在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古醫書曾經提到將燒傷之人植皮……似乎和這個有相通之處。”葉婉柔沉吟。
溪娘說道，“大小姐博學。民女不懂這個方子到底是什麼藥理，也不懂是不是真的，只知道就是這麼傳下來的，代代相傳，也沒人試過。這個方子也是有限制的，不是所有的人皮都能用，必須是血肉至親，滴血認親大小姐應該知道吧？只有血能夠相融的血親，才能這麼做。不然臉皮就不能長到自己臉上……”
“血親……”葉婉柔若有所思。
溪娘說道，“是的。傳聞花蕊夫人有個嫡親姐姐，只比她大幾個月，她就是換的嫡姐的臉。因爲她們姐妹本來就長的有幾分相像，所以沒人知道她換臉了。不過這也是傳說，這個方子太邪惡血腥，一直沒有人試過。”
“確實，如此惡毒的法子，要將活人的臉皮剝下，委實歹毒。”葉婉柔點點頭，義正言辭說道，“雖然我毀容了，但我也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情。你下去吧，這方子對我沒用，這銀子就當白賞你了。這麼惡毒的方子，你以後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嗎？”
最後一句，就是威脅，讓她封口。
溪娘連忙福身，“是。民女絕不再提。”
……
溪娘出了葉府，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自己，繞了幾圈走進一個巷子。
巷子口停着一輛馬車，溪娘悄悄上了馬車，福身說道，“見過小姐。小姐交代的事情，全辦妥了。”
“她沒有起疑吧？”葉慕兮脣邊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溪娘搖搖頭說道，“沒有。這個方子真假難定，但是葉婉柔恢復容貌心切，沒有懷疑。這是她打賞的一百兩銀子，小姐請收下。”
“不用了，你拿回去，咱們的店要開張了，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葉慕兮抿脣，隨意說道。
溪娘笑着說道，“那妾身就收下了。小姐，按照您吩咐的，店鋪盤在南街，已經收拾規整了，就差一個牌匾。妾身聽說小姐是我們江州的大才女，還請小姐題字，妾身將其做成牌匾，掛在門口。”
“題字？”葉慕兮想到了一個人，說道，“牌匾先等等，我來安排。我上次幫你教訓賭坊的人的事情，雖然暫時沒人知道，但也不是祕密。不過，我和你的交情就僅於此，我明面上和這家店沒有關係。”
開店鋪看起來簡單，但養顏祕書的利益，錢財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