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聽他的婢女喊他蕭爺,說是外地經商的。”葉晉武說道。
沈韻佩冷哼一聲,“原來是個賤商。雪兒以後是要做官太太的,怎麼能夠嫁給那麼醜的賤民。”
“可是我欠條都寫下了……”葉晉武一臉爲難,懊悔不已。
沈韻佩臉色如冰,“不用擔心,你不是隻寫了嫡妹,沒寫雪兒的名字嗎?我給你再弄一個嫡妹出來不就成了?”
“娘,難道你懷孕了?”葉晉武驚訝說道,“可是現在也來不及了啊,三天後他就上門要人了。”
沈韻佩呸了一聲,“混賬東西,你亂說什麼!你孃的女兒能嫁給那種賤民嗎?你忘了?你還有一個庶妹。我明早就跟老太君說,我要過繼琇兒,讓她成爲二房的嫡女。”
“這辦法好!”葉晉武立即拍手贊同,“那三萬兩又怎麼辦?”tqR1
沈韻佩雙手叉腰,毫無貴婦姿態,彷彿潑婦,狠狠說道,“那三萬就是聘禮!一張欠條就想把我葉家的女兒娶走,門都沒有!那張欠條,我最多承認把琇兒嫁給他。但是,想娶我女兒,沒三萬兩聘禮,他想都別想!”
三萬兩聘禮?簡直是太不要臉了!你當娶公主?
“三萬兩?娘,你開玩笑吧,他怎麼可能答應,那可是三萬兩啊!”葉晉武不可思議。
沈韻佩擺出一副臭不要臉的樣子說道,“不答應就不放人。反正要錢沒有,要人一個。”
打算賴下這筆賬了。
“再說了,他娶了琇兒跟我們就是親家,不孝順岳父母就算了,還敢要錢。”沈韻佩無恥說道,“就這麼說定了。祖母那邊你別走漏了口風。”
……
次日清早,葉慕兮照例去慈壽堂給老太君請安,就見二房的沈韻佩拉着葉伊琇,對着老太君不知道說些什麼,幾人笑吟吟地,其樂融融。
“慕兮,你來的正好。你二孃跟我商量着,要過繼了琇兒做她的女兒。你覺得怎麼樣?”老太君看起來心情不錯,笑問道。
葉慕兮作爲一個和二房對立的立場,意思意思的反對了一下:
“家族裏庶子庶女過繼爲嫡子嫡女也不是沒有,但那都是膝下無兒無女纔會如此。二孃有晉武堂哥和雪姐姐,兒女雙全,怎麼還要過繼。嫡庶過繼可是宗族大事,不能隨便,需要慎重。”
沈韻佩說道,“我確實有個女兒,但你不是讓她去水月庵祈福嗎?這一去就是一年半載的。晉武又在外求學,我一個人孤苦無依,身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跟那無兒無女的又有什麼區別。琇兒的庶母走的早,這孩子在我身邊長大,就跟我的親閨女一樣。如今她幫着我管理二房的家事,處理的井井有條,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說着,沈韻佩笑吟吟說道,“我就想跟她討個恩賞。老太君您看看,這孩子是個當得起嫡女的料子。”
葉慕兮笑道,“祖母,您可別嘆氣。您要是滿意琇兒妹妹過繼,那我自然也是贊同的。有琇兒妹妹替我們在祖母跟前盡孝,我們在京城也安心。”
“慕兮,你如此有大局觀,老身真是欣慰。那就挑個日子,去祠堂過繼。”老太君笑道。她還怕葉慕兮對二房有什麼意見,但是看葉慕兮並沒有這種意思,也就放心了。
沈韻佩連忙說道,“老太君,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是個好日子呢。”
“瞧把你歡喜的,今天就今天吧。”
葉伊琇在一旁聽的心潮洶涌。從頭到尾,都沒有她說話的份,而她的身份就在這三言兩語之間從庶變成了嫡。
這原本是不可跨越的一道天塹,但是如今看起來如此容易。
看似容易,其實也不容易。先是葉府人丁凋零,葉慕兮她們一走,葉家三代就沒人了,萬一什麼場合需要葉家嫡小姐出面,連個拿得出手的人都沒有。老太君心底也是希望能有嫡女的。
其次最大的難關就是要沈韻佩同意把葉伊琇過繼。因爲她是嫡母,她不同意,就是把她殺了,葉伊琇也還是庶。
最後就是葉伊琇表現的也還不錯。
當然最關鍵的是有一個人幫忙,這個製造了一切讓老太君和沈韻佩都想要有一個嫡女的始作俑者——葉慕兮。
關乎葉伊琇一輩子的命運的身份,終於,邁出了決定性的一步。
祠堂三柱清香,族譜上添上了葉伊琇的名字,而從今天開始,她不再是庶女,是葉府二房正兒八經的嫡小姐。
在祖宗牌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葉伊琇眼中淚光晶瑩。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白裙女子。她衝着她微微一笑,眸光溫柔。
葉伊琇也笑了笑,眼淚卻還是忍不住掉下來了,喜極而泣。
沈韻佩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有了葉伊琇這個嫡女,總算是把葉晉武這個混小子闖的禍給兜住了。
……
葉伊琇從祠堂出來,向着自己的素繡軒而去,剛走在花園小道上,冷不丁就被竹林裏竄出來的一個黑影撲上。
“什麼人,放開!放開我!”葉伊琇嚇了一跳,拳打腳踢,拼命掙扎。
那黑影也沒想到她看起來柔弱,還有這麼大的勁,一不留神,就被推開了。
葉伊琇這纔看清此人,驚怒交加,“葉晉武!你幹什麼!”
“琇兒妹妹,恭喜你啊,今日開始你就是我們二房的嫡女了。”葉晉武一臉色眯眯的笑,“難得咱們兄妹聚在一起,我有一些詩書跟你討論。琇兒妹妹,去我房間,咱們探討探討。”
葉伊琇退後了兩步和他拉開距離,緊張說道,“二哥,我……我粗鄙笨拙,不懂什麼詩書……你還是找別人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