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對而坐。
“你不是喫過飯了嗎？”葉慕兮看着又到她這裏蹭飯的南宮凜，挑了挑眉。
南宮凜隨手拿起一塊桂花糕，“沒喫。”
“那你剛纔回府幹什麼去了？”葉慕兮擡眸看他。剛纔他不是和凌萱兒她們一起去凌武侯府喫飯了嗎？
南宮凜淡淡說道，“以防我爹認錯兒媳婦。”
葉慕兮被他這句話弄的差點噎着，端起甜湯喝了一口，順順，才說道，“所以，凌萱兒那事，怎麼說？”
“剛纔回去後，我爹語重心長對我說，他和凌伯父認識多年，關係不錯，希望南宮家能和凌家結爲姻親之好，問我意下如何。”南宮凜一邊咀嚼着糕點，一邊慢悠悠說道。
“那你怎麼說？”
“我說，我沒意見。”南宮凜端起甜湯，淺斟了一口，“不過，爹和凌伯父都是有家室的人，又都是兩大老爺們，結成姻親，怕是不太好。但只要兩位夫人不介意，我這個做晚輩的自然沒意見。”
葉慕兮噗嗤一聲，直接笑噴了。剛纔聽到前半句，心情不自覺緊張了起來，後半句真是笑死人了。
“你你你……你……侯爺肯定氣死了。”葉慕兮捂着肚子笑道。
南宮凜這個腹黑的傢伙，侯爺肯定都氣冒煙了。
“嗯，我爹讓我滾出來。”南宮凜說着，看向葉慕兮，眸光裏透着一絲笑意，“所以，我就只能來找你管飯了。”
葉慕兮拿起面前的一塊白玉糕塞進他的嘴裏，“找我幹什麼，你不是還有什麼哥哥妹妹嗎？”
“你說的是亦璃？”南宮凜叼着她投喂來的糕點細細品嚐，聽聞此言不由好笑。
葉慕兮似笑非笑，“是啊，凜哥哥。”
“難得，我家世子妃，喫醋了啊？”南宮凜挑了挑眉，脣邊滿是笑意。
葉慕兮輕瞪了他一眼，“不要臉，誰喫你的醋。”
“好好好，世子妃沒有喫醋。”南宮凜寵溺地摸了摸葉慕兮的頭頂，清冷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我不想看見別人，只想見你。”
這人，怎麼能隨便說一句話，都令人沉醉。
葉慕兮的臉不由微微泛紅。
……
日子如流水而過，轉眼便到了冬月初十，大乾皇帝的壽辰。
鳳凰宮和漱玉宮多日籌建，一切已經佈置好了。參加壽宴的資格難得，不過鳳凰宮和漱玉宮主持籌辦宴會自然是例外。
雖然不能進入宴會里坐着，但也侯在一邊全程觀禮了。
“快看快看！那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送給聖上的是一塊南疆珍稀寶石。”謝綺霜笑着說道。
葉慕兮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大殿裏一個身穿太子禮服的男子走了出來。
他比皇甫晟大幾歲，長的倒是英俊挺拔，皇家都是人中龍鳳。但比起皇甫晟和和皇甫琰便遜色了許多。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臉色蒼白，腳步輕浮。
此時正是諸皇子獻禮的儀式。
“聖上有賞……”
接着又是皇甫晟，送了一副孤本字畫，皇帝也是有賞。
很快到了皇甫琰，只見他把那一副數長高的江山賀壽圖繡品剛拿出來，就震住了全場。
更令人驚歎的是在這一副山河疆域裏，還有一個碩大的壽字，若隱若現。
“好！”皇帝甚悅，喝彩說道，“琰兒，你這一份壽禮有心了，朕很喜歡。有賞，重重有賞。”
皇甫琰抱拳行禮，“祝父皇福壽綿長，壽與天齊。”
毫無異議，這一次諸皇子獻禮之中，皇甫琰成了最大的贏家。
太子皇甫翰和睿王皇甫晟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得勁。誰說英王是個直腸子的武人，看看人家這壽禮準備的，一下就把他們給比下去了。
皇后不冷不熱說道，“這麼大一副繡品，還有墨隱繡，只怕花費了數年時間，無數金銀，無數繡娘日夜趕工才弄好吧。琰兒還真是有心了。”
“母后高估了，兒臣不過是恰巧遇見一位女紅高明的繡娘，故而才能早早完成這幅繡品。請父皇放心，兒臣絕沒有勞民傷財，也不敢如此。”皇甫琰不亢不卑說道，“兒臣希望，在父皇下一個壽辰的時候，兒臣的這幅山河賀壽圖已經不合時宜了。因爲那時候，我大乾的疆域，必然已經出了如今這副繡品上的疆域。”
皇帝哈哈一笑，“好，英王有志氣，是個開脫疆土之王。朕本來還想讓你在京城多陪陪朕，不過見你有凌雲之志，那等年後，你就去南疆吧。”
“兒臣謝父皇！”皇甫琰抱拳領命。
謝綺霜等人一個個驚歎着繡品和耀眼的皇甫琰。唯獨只有葉慕兮明白了皇甫琰的深層含義。
借疆域圖表明他要爲大乾開拓疆土。
就是想要，兵權。
看來皇甫琰不想跟兩個兄弟在京城耗下去了，而打算去邊疆。手中握有重兵，誰也不能忽略他。
只是真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如果真心想讓太子繼位，那無論如何也不該這麼放縱權勢給睿王和英王。
“我肚子疼，不行，好痛……”
“雲裳，你要堅持住啊，馬上就到了壽辰祭天大禮，沒有你主持，那可怎麼辦？”tqR1
“對啊對啊，皇子們獻禮快完了，就要輪到你上場了。”
謝綺霜扯了扯葉慕兮的衣袖，“慕兮，快來，雲裳好像出事了。”
葉慕兮跟着謝綺霜走過去，幾個閨秀圍着葉雲裳，而此時她的臉色蒼白，捂着肚子滾來滾去，疼的滿臉冷汗，渾身顫抖。
“雲裳你怎麼了？”謝綺霜關心詢問。
葉雲裳艱難說道，“一定是徐瓊瑩！那個賤人，她……她在我的茶裏下藥了……”
“雲裳姐，我們現在趕緊請御醫，還來得及嗎？”葉慕兮問道。
謝綺霜說道，“來不及了。祭天大禮馬上就開始了，根本等不到御醫過來，更何況就算御醫來了，以雲裳現在這情況也不知道能不能立刻恢復……”
“那可怎麼辦？”葉慕兮問道，“雲裳姐，你能不能堅持一下。”
葉雲裳疼的滿臉猙獰，“好痛……啊啊，我不行了，趕緊送我去太醫院，我不行了……”
此時她哪裏還顧得上壽辰，只覺得自己的命都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