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饒命，我真的不知道。都怪我貪心，今天有個女子找我賣九葉靈芝，她不知道那是九葉靈芝，當做普通的靈芝賣給我，我還以爲自己佔了個天大的便宜，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九葉靈芝和普通靈芝區別那麼大，你當我是傻子？”華明坤冷喝。
那西域商人悔得腸子都青了，連忙磕頭說道，“小人豈敢，小人是把那賣靈芝的人當傻子，原來我自己纔是傻子。”
“那賣給你靈芝的人是誰？”華明坤冷道。
西域商人恨不得撞牆，無奈說道，“她蒙着臉……”
“呵呵，給我繼續打，我看他什麼時候才說實話。”華明坤冷哼一聲。tqR1
“大人饒命啊，我說的都是真的！大人饒命……”
……
華寶瑜變成了一個吸血毒人的消息，當天夜裏就傳遍了京城。
畢竟當場咬死兩個奴婢，又有御醫診斷，就算是華明坤下了封口令，也架不住幾大勢力情報網高明。在有心人的傳播下，京城百姓無不知曉。
次日清早，葉慕兮親臨華苑。
“你來這裏幹什麼？”楊芊芊看見葉慕兮，瞬間怒了，“你還敢來！”
葉慕兮掃了一眼牀榻上的華寶瑜，雖然是昏迷，但還是被繩子束縛。
因爲她隨時可能醒來傷人。
這般悽慘的境地，再也沒有上品閨秀的絲毫風采。
“如果華寶瑜沒去，買九葉靈芝的人就是我，中蠱的人也是我。”葉慕兮淡淡說道：
“華小姐完全是替我受罪，我當然要來看看了。”
“不用你假惺惺！”華明坤敵視說道，“我們華家不歡迎你。”
葉慕兮挑眉看他，“我看華大人是誤會了。我來探視，只是來確認華寶瑜確實變成了一個吸血的怪物。朝凰書院律令，言行失常，有違閨秀德行者，當逐出書院。華寶瑜吸食人血，致人死亡，已違反此條律令。我身爲鳳凰宮之主，只是來確認一下。”
“葉慕兮，你竟然落井下石，想把寶瑜姐趕出朝凰書院！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楊芊芊急怒罵道。
葉慕兮鳳眸微眯，淡淡說道，“華寶瑜變成現在這樣，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貪心想拿到九葉靈芝對付我，又怎麼會掉進別人的陷阱？與其在這哭天喊地罵街，不如動動你們的腦子想想，誰能弄到九葉靈芝，誰又懂下蠱邪術？”
正在此時，華寶瑜嘶吼着醒來，看見衆人眼神冒光，向着最近的楊芊芊撲來。
華明坤一把將她按在牀上，喊道，“快來人，把血端上來。”
幾個奴婢急急端來早就準備好的血。
華寶瑜已經徹底失去了神智，只憑着本能喝掉那一大碗血，旁邊的楊芊芊看的毛骨悚然，滿臉冷汗。
葉慕兮倒是一臉淡定看着這一幕。她也沒想到，尹錦瑟會用這麼陰毒的蠱術，不過，華寶瑜變成這樣，也是她活該。
自作自受。
對於敵人，葉慕兮不介意更狠毒一點。
宸王黨裏有聰明人，遲早會查到尹錦瑟身上。
戲臺子她已經搭好了，接下來，就看華家和尹錦瑟怎麼唱戲。
……
華寶瑜中蠱當日，鳳凰宮之主葉慕兮上奏書院和凰廷，陳明華寶瑜的病情，另有御醫診斷病史爲證，華寶瑜自此退出朝凰書院。
而有了咬人致死、吸食人血的這樣抹不掉的污點，她不可能再重回書院。
雖然還是身份尊貴的昌榮王之孫，但不會再影響鳳凰宮。
令人矚目的鳳凰宮內鬥，不過持續了數月，便以華寶瑜的徹底落敗而收場。
是夜，蒙面長裙女子出現在了華苑。
“一招下錯，滿盤皆輸。”長裙女子看着牀榻上的華寶瑜，微微嘆了口氣，“華寶瑜還是太急躁了，也把葉慕兮想的太簡單。葉慕兮若是對一件東西志在必得，哪有那麼容易被人拖住。只怕她早就察覺九葉靈芝有問題，故意拖延時間，剛好借刀殺人，讓華寶瑜掉進陷阱。”
華明坤還是第一次看見她，怒道，“你這話的意思，是在怪我妹妹嗎？她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
“輸了就得付出代價。”長裙女子語氣淡漠，“既然選擇參與這一場爭鬥，那不管有何下場，都是自找。”
沒幾個人敢這麼跟華明坤說話，氣得他臉色鐵青，“日後落得這樣下場的人是你，你是不是也要說一句你自己活該。”
“確實如此。”長裙女子微微頷，語氣雲淡風輕，絲毫沒有生氣。
華明坤霎時被堵的無話可說。
長裙女子沒有管他的臉色，淡淡說道，“鳳凰宮大勢已去，還請轉達宸王殿下，要想扭轉局勢，爲今之計，只有釜底抽薪，從玉顏坊下手，徹底搞垮凌武侯府。”
華明坤沒有說話，但心底已經把這些話記住了。
“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我還不能確定，葉慕兮是否已經知道柳冬菱是奸細。柳冬菱並沒有直接暴露，但她的所爲足以讓葉慕兮起疑，所以從現在開始，柳冬菱那條線不必用了。”
華明坤嗤了一聲，“真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還沒暴露的棋子就不敢用了，看來你很忌憚葉慕兮啊。”
長裙女子沒有理會他的諷刺，而是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葉慕兮來這裏，提到九葉靈芝了嗎？”
“沒有。九葉靈芝不會給她，她提也不過是自取其辱。”華明坤說道。
長裙女子眉宇間多出一絲慎重，“如果葉慕兮是察覺九葉靈芝有異才故意沒去，那她也該算到，她不去，九葉靈芝就落在了華寶瑜手中，她更不可能得到了。也就是說，她壓根就沒準備拿到九葉靈芝，九葉靈芝，不過是她放出的一個誘餌。”
所有線索漸漸凝成一個清晰的脈絡。葉慕兮知道誰有九葉靈芝，給對方一個害自己的機會，然後，再故意讓華寶瑜擋災。
更可怕的是，就算知道這一切又如何，華寶瑜變成這樣，華家必然要和施蠱者不死不休。
這就是葉慕兮嗎？比她想象中，更難纏。
看來她也該更低調了。
“喂，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誰下蠱？”華明坤沒聽懂她說的那些，想了想忍不住問道。
長裙女子看向他，淡然道，“敵人最瞭解敵人。想知道誰是施蠱者，從葉慕兮身上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