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穆北陵你起來,你好重!”凌宜嫺推了推他,但是對方睡沉沉的,一動不動。
尤其是他雙臂箍緊了她,讓她逃脫不開。
“抱這麼緊,怕我逃跑啊?你外面親兵守得跟鐵桶一般,我又跑不掉。”凌宜嫺暗自腹誹。
他英俊而冷漠的臉龐就靠在她的肩上。
棱角分明,無可挑剔。
難得如此安靜。
“老天爺還真不公平,讓你這種壞人白長了這麼好看一張臉。”凌宜嫺眨巴眨巴眼,看着他好看的臉,頹然嘆了口氣。
真是重啊。
可能一路上早就習慣了有他,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睡意。
直到天光乍亮,凌宜嫺悠悠醒來,就看見旁邊的穆北陵盯着她,眼神不善。
“你趁我喝醉,對我做了什麼?”穆北陵惡人先告狀。
凌宜嫺杏眼圓瞪,差點一腳把他踹下去。
我對你做了什麼?你是黃花大閨女嗎?你搶我的臺詞!
“不過喝個酒,你就失憶了?你自己來我帳篷的。”凌宜嫺整個人都不好了。
穆北陵乾咳了一聲,“這我當然記得。但是我睡後,誰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真是喝多了,竟然會喝的爛醉跑到她的帳篷。
丟人。
所以先顧左右而言他,試探了一下凌宜嫺的態度,似乎沒覺得他丟臉。
還好。
凌宜嫺壓根辯不贏他,也就不提這事,忍不住道,“我能不能給慕兮回句話?你幫我捎帶個口信就成,我絕對沒有暗示她什麼。”
穆北陵眉峯一挑,“你想跟她說什麼?”
“我就想讓她不用擔心,我在這過得很好,你沒虐待我,還有你很黑心,不要隨便跟你談條件。反正我白喫白喝的,咱們沒喫虧。對了,還有我會想辦法逃跑的!”凌宜嫺認真說道。
穆北陵抽了抽嘴角,“不錯,有志氣。”
“那你的意思是,幫我傳話了?”凌宜嫺眨巴眼。
穆北陵哼了一聲沒說話,從榻上爬起來,徑直向外走去,“我走了。”
“你記得幫我傳話啊!穆北陵!”
女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穆北陵撩起帳篷走了出去,脣角彎了彎。
依舊是紛紛揚揚的大雪,但卻透着一種生氣。穆北陵突然想到,他的牀上從不缺女人。
但還從沒有跟哪個女人同牀共枕,卻什麼都沒幹。
“就她那樣,要胸沒胸,要臀沒臀,本汗纔沒那麼重口味。”穆北陵嘖了一聲,給自己的行爲找了個藉口。
不過說起來,上次摸過,其實還挺大的?
“汗皇,北疆告急。”侍衛匆匆過來稟報。
穆北陵隨手拆開奏報,“靖安侯寶刀未老,趁本汗不在,竟然給大乾搶回了一座城。但我穆北陵喫下去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來人,備馬。”
頓了頓,又說道,“對了,給靖安世子妃傳個口信。就說……”
竟然是把凌宜嫺的話複述了一遍。
那侍衛聽的滿頭大汗。凌姑娘竟然要汗皇轉告,她會想辦法逃跑,真的不會被打嗎?
……
凌宜嫺沒想到,穆北陵去北疆,把她也帶走了。
到了軍帳,他便忙碌了起來,有時候兩三日纔會來看她一次。
這個時候的他,才更像那個一世梟雄穆北陵。
漠北的軍隊和大乾也沒什麼區別,凌宜嫺被允許能小範圍地散步。
國家之爭,沒有對錯,只有強弱。
漠北攻打大乾,凌宜嫺作爲一個大乾人,覺得他們是壞人。
但大乾雄踞中原如此龐大的領地,難道不是攻打其他國家兼併的嗎?
“看吧,我就說沒錯。那女人,就是你侄女!”
“我昨天就看到了,她跟穆北陵那狗賊在一起!”
對面的城牆上傳來一陣喧鬧聲。
凌宜嫺疑惑地看過去,那是一羣大乾的將領,其中有一個看着還有幾分眼熟。
那是,凌席巖!
華夫人的兒子,她爹的庶弟,名義上還要叫一聲庶叔。
漠北之戰,大乾調集了不少軍隊助陣。凌席巖就是其中一支軍隊中的校尉。
靠着華家的裙帶關係,才弄上了這個位置。
“凌宜嫺!竟然真的是你!你真不要臉,給我們凌家丟臉,竟然投靠漠北!通敵賣國,可恥!”凌席巖大喝一聲,中氣十足罵道。
凌宜嫺臉色一僵,“你胡說!我是被抓走的!”
“那你怎麼沒自殺!你一個清白女子,被穆北陵這種狗賊擄走,竟然不自殺以保全清白。臭不要臉的婊子!”凌席巖繼續喝罵道。
周圍那幾個校尉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狐朋狗友,紛紛起鬨。
“對啊,還有臉活着,宣寧候府的千金竟然委身伺敵,真是丟人!”
“就是,凌席巖,快讓這賤女人自殺,真是不要臉!”
凌席巖聽見這些話,更加底氣滿滿,怒罵道,“凌宜嫺,我們宣寧候府沒有你這種貪生怕死之徒。你都落在穆北陵手中,竟然還不自殺。如此不要臉的臭婊子,壓根不配姓凌。還有你那個弟弟,你都成了狗賊穆北陵的女人,你弟弟也是個亂臣賊子,賤婦!”
“你……跟彥川無關!”凌宜嫺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肉裏,臉色蒼白。
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穆北陵看見這一幕,冷冷說道,“誰讓你們,讓她離城牆這麼近。”
“屬下該死。”兩個侍衛跪地請罪。
穆北陵挑眉,“以後不准她靠近城牆。帶她來見我。”
“是。”
穆北陵轉身,又進了帳篷。
對面城牆上的人見凌宜嫺不死,說的更難聽了。凌宜嫺壓根沒想到好不容易見到同胞,迎面就是這麼一通侮辱臭罵。
還沒等她回過神,侍衛已經過來,穆北陵要見她。
凌宜嫺來到帳篷,穆北陵指着桌上一堆奏摺說道,“白喫白喝你也得乾點事。去,分類整理好。”
“喔。”凌宜嫺走到案桌前,這些奏摺都是從汗庭那邊過來的。
她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來穆北陵其實還是挺勤政?
他以前沒在她面前批過奏摺,凌宜嫺還以爲這傢伙是個不理朝政的昏君。
但能成爲汗庭之主,跑去東海幾個月,漠北都沒出什麼亂子,他本來就是個很強大的人。
不愧和南宮凜、寂無咎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