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南沒說話,只是從儲物戒裏取出一道令牌,遞給她。
“劍閣閣主之令!你……”劍宗聖女詫異。
當初她其實說的只是逗他的氣話。
他是蕭家少主,未來的玄南王,註定是要回南域的。
正是因此,哪怕他天賦再佳,劍宗亦從未給他準備任何有束縛的職務。
否則,在聖女劍心破碎那些年,他足以被當做下一任少宗主培養了。
劍宗不會勉強他留下來。
這劍閣閣主之令,除非他自願……“閣主傷逝,劍閣不可羣龍無首。
太上長老問我是否願意暫時先做幾年閣主,等劍宗有了新的閣主,再讓位。
我,答應了。”
蕭沐南道。
這一次血戰,宗主、劍閣閣主、三峯峯主,還有數十位內門長老,皆亡。
其他峯主或多或少重傷輕傷。
還有奇閣閣主是個奸細,死於祕境……劍宗高層,可謂十分缺人。
劍宗聖女怔怔看着他,沒再說話。
他接下了劍閣閣主之令,那短時間,都不會離開劍宗。
“謝殿下好意。”
聶無雙看了一眼紀禾,低垂下眉眼道,“我是聶家大小姐,肩負聶家重擔,也打算留下來。
將來,一定會去星河流域探望你們。”
雲玲瓏淺笑點頭,“好。”
……夜深,聶無雙居住的小院。
敲門聲響起。
聶無雙打開門,看見來人,十分驚訝。
“紀禾公子?”
紀禾將一瓶丹藥遞給她,道,“明日,我就隨殿下離開劍宗了,以後可能很難再見,這是當初答應過你的,星菇丹。”
聶無雙怔怔地看着他,“原來……你還記得啊……”那時候,她被家族派來和他談合作……她爲了姐姐,向他要一顆星菇丹。
他答應了。
其實也不過是這一年發生的事情,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已經過了許久許久……“我答應過的事,當然不會忘記。”
紀禾微笑。
聶無雙接過丹藥瓶,眼眶微微發紅,但是她強忍住了,道,“當初我曾說,願爲你賣命十年,交換。
不過,是我自大了,以你如今的修爲,又怎麼會需要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傀儡師……”“但,我不能平白無故得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我現在也不知道能做點什麼……”紀禾看得出她的糾結。
她不是平白受人恩惠的人,不做點什麼,就覺得欠人家的。
尤其是這種再也無法報答的恩惠,足足要虧欠他一輩子……便道:“替我守護白雲郡十年。”
聶無雙一愣,“你說……”“一瓶星菇丹,交換你守護白雲郡十年。”
紀禾看着她道,“你不用覺得欠我的。”
這種時候,他也會考慮她的心情和想法。
這麼好的紀禾……很難不讓人心動吧。
聶無雙攥緊了掌心的星菇丹,認真點頭,“好!我會好好修煉,守護白雲郡。”
“嗯。”
紀禾衝着她點點頭,轉身便走。
“等等……”紀禾迴轉頭,“嗯?”
“謝謝你!”
聶無雙看向他,努力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去了新的世界,一定要越來越好!不要忘記,我們這些老朋友啊!”
也祝你,一切都好。”
紀禾走了……這一次,聶無雙沒有叫住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既然不捨得,爲什麼不跟着他一起走?”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揹着雙劍的少年,從樹枝上一躍而下。
剛纔他在劍靈峯處理事務,等回來的時候,雲玲瓏也問他,是否要一起離開……不出他所料,紀禾自然是要離開的。
但聶無雙,竟然選擇留下來……“你胡說什麼啊,我……有什麼舍不捨的。”
聶無雙被說破了心思,俏臉一紅,瞪着他否認。
楚飛揚微微偏頭,看着她,“你喜歡他。”
“沒有!”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
但是,他這一走,應該再也不會回來。
你不和他一起走,那就再也沒有機會,和他在一起。”
楚飛揚伸了一個懶腰,道,“至於什麼家族大業,大可不必。
聶家又不是隻剩你一個了,又不是非你不可。
我相信,你的家人,也會支持和理解你,追尋自己的幸福。”
聶無雙低垂下眉眼,“你覺得,我跟着他一起離開,就有機會,和他在一起嗎?”
楚飛揚默然。
“我有自知之明。
紀禾心中,從未有我。”
聶無雙看着掌心的星菇丹,輕呼了一口氣:“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越來越看清,我和他之間的差距。
何必,給他製造困擾。
我追不上他的腳步。
而他,也沒有打算停下來等我。”
楚飛揚挑眉,“喜歡,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放棄呢?”
“大概因爲,並沒有喜歡到非他不可,得不到就要死要活吧。”
聶無雙反正已經被他看穿,也就不掩飾了,大大方方說道:“只是少女愛慕之心,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我沒事的。”
楚飛揚盯着她,“真的?
不難受?”
“真的!”
聶無雙肯定點頭,隨即又嘆了一口氣,“一點點難受而已。
過幾天就好了!沒想到,你也來跟我道別。
謝謝啊,祝你們都好好的,將來有空的時候,回來再聚一聚……”楚飛揚笑了一下,“那你要失望了。
我不會回來。”
聶無雙一噎。
這人,哇,要不要這麼現實啊!雖然知道,他們可能不會再回來,但臨別之際,不用說的這麼清楚吧。
“我根本不走啊。
怎麼回來?”
楚飛揚見她表情劇變,忍笑道。
聶無雙訝然,“爲什麼?
你怎麼不跟紀禾一起走?”
“他又不是我媳婦,我爲什麼要跟他一起走?”
楚飛揚反問一句。
聶無雙:……我說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好嗎?
“我還想多孝敬老爹兩年。
還有師父,他好不容易纔搶了我這麼一個寶貝徒弟,把珍藏多年的天才地寶全餵我了,一身本事也教我了,結果我學完就跑?
那他肯定要哭了。”
楚飛揚笑的風輕雲淡:“我可是將來劍靈峯的峯主,不知多少人羨慕。
走了豈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