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生正熟練地給那隻幸運的小狗洗澡,那小狗大概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熱水的溫暖吧,一動不動地窩在梁先生的臂彎裏面,身上的棕色毛毛都溼透了,滿身沾滿了白色的泡泡,說不出的可愛。
這麼熱愛洗澡的狗狗,還真是少見。
程曦沒有養過狗,因爲從小她就很聽家長的話,媽媽說小動物雖然很可愛,但是照顧起來會很麻煩,要保持乾淨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所以程曦雖然很喜歡貓貓狗狗之類的,也就一直只有在路上見到別人家的寵物時飽飽眼福,過過乾癮。
梁墨生養過兩隻狗,連狗狗的照片和名字都在報紙上登過,所以程曦不擔心他不會照顧小動物。
她覺得沒有自己插手的地方,便回到房間裏面。
經過梳妝檯的時候她嚇了一大跳,因爲鏡子裏面自己的樣子。
她幾乎這纔想起來,她自己不久之前剛起牀,因爲是休息日所以完全地素面朝天,頭髮還沒有乾透就胡亂地綁在頭上,穿的是一件很舊的帶帽子的衛衣,下身是一條鬆垮垮的褲子。
天吶她幾乎要抱頭大叫。
她就是以這樣的打扮和風度翩翩的梁墨生在客廳裏聊了幾十分鐘
她簡直要抓狂了。
“程曦,給我電吹風。”
她這才醒悟過來,七手八腳遞了電吹風給他,看狗狗在暖風的吹拂下,一臉享受。
伴着吹風機呼呼的聲音,他突然哼起歌來。
ura and toy were lovers
he wanted to give her everything
flowers, presents and st of all a wedding ring
”
那是一部老電影貧窮貴公子裏面的歌曲。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而繾綣。
她以前以爲說人的聲音有磁性只不過是一種誇張性地讚美,沒想到卻是真的。
她也忍不住跟着輕輕哼唱起來。
“tellura i love her, tellura i need her
tellura not to cry,
love for her will never die。”
他們的手指碰到了一起,她陡然一驚,抽回手指。
他卻比她更快,他的手按住了她的手,在她要抽回手指之前。
她擡眼看他,他的眼睛赫赫地看着她,那麼深邃的瞳孔裏,只有她。
他的手掌很暖很有力量。
如果她在此刻失心瘋,她會毫不猶豫投入他的懷抱,聞他的白襯衫上面乾燥的清香,撫摸他濃密的眉毛,看清他眼睛裏到底是不是住着滿天空的星星,再仔細地靠在他的心臟邊聽一聽,他此刻的心跳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咚咚一如戰鼓敲響。
然而她什麼都沒有做,也不能做。
她緩緩地抽回手指,他卻湊近她的額頭,印上淺淺一吻。
如一道強光在她的腦海閃過,她不能思考,什麼也做不了,只是愣在當場。
“我從來不知道你會唱歌。”過了良久,她才急急地出聲收拾局面。
“隨便哼哼誰都會嘍。”他的語氣平靜,一如往常。
他知道自己已經越線。
她把手指伸到狗狗的脖子下輕輕撓着,狗狗張開嘴銜住她的手指。
他們都笑了。
“它是餓了吧。”
“有喫的嗎”
程曦站起身去冰箱給狗狗找喫的。
他們最後給這隻狗狗取名ura。
這隻棕色的小狗,就像當初的梁墨生一樣,輕而易舉地走進程曦的生活,迅速佔據了她的心瓜分了屬於自己的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