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世一步步走向她,伸出手緊緊捏着她的下巴。
他雙眼冷酷陰鷙,好像之前所有痛苦和絕望都蕩然無存。
對上了沈深雪璀璨的星眸,他恍惚了一下,接着揚起了冷笑:“我收購千藝,是這個公司的運轉和普通的傳媒公司不一樣,或許加大資金投入能夠帶來不錯的收益。”
“剛好連江寒陷入了資金困頓,收購千藝對我們來說,是雙贏。”
沈深雪的嘴微微張開,在火光中就像蜜糖一樣。
權世眸子一深,竟然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剛纔的絕望依舊沒有消散,像針扎着他的心臟一樣疼痛,只有緊緊的擁抱住了這具身體,他才能平復暴躁的心情。
權世的吻特別的激烈,他的舌頭橫衝直撞入侵着沈深雪的口腔,沈深雪剛想咬,卻清晰的看到了他深深的眉目。
火光中,又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阿遠哥哥,那個總是奮不顧身護着自己的阿遠哥哥。
一滴眼淚眼淚落在了沈深雪的臉上,她睜大了眼睛。
權世如風暴一樣緊緊的抱着她,那雙有力的手遊離在她的腰間,好像要把她捏碎一樣。
沈深雪一聲喫痛用手推開了他,可能是剛纔從火裏出來費盡了所有力氣,所以權世一下子就被推開了。
他往後退了好幾步,伸出手緩緩擦過嘴脣。
沈深雪呼吸有些急促,神色清冷,卻掩不了面色緋紅,“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
“也僅止於這種關係。”她頓了頓,接着道,“我希望,以後除非必要,我想我們也最好不要再見面。”
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悶痛。
她可能,永遠也無法面對阿遠哥哥心無波瀾,一次次見面,只會讓她築好的心防潰不成軍。
所以,最好不要再相見。
話雖如此,她還是很好奇,爲什麼這邊着火了權世能夠第一時間知道並迅速營救。
權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裏跳動着火苗,又漸漸熄滅,化爲一片冷灰。
他斂下眉目,側過臉,對身後趕來的黎川低聲道:“我們走。”
沈深雪站在原地,不敢望向權世離開的背影。
她伸出手,摸了摸被吻得腫脹的雙脣,火焰明明離她很遠,她卻覺得自己彷彿置身火海。
被大水澆滅的豪宅乎乎的冒着水汽,天上的天空星光燦爛,沒有任何事情因此而發生改變。
可是她明顯聽到,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聲。
之前都不會有這種感覺,好像從看到他從火海里跑出來,看到他手上拿着已經燒的快焦了的被子一臉絕望的神情開始。
那樣的神情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無助的就像個孩子。
想來真是可笑,會不會是自己看錯了,他那麼孤傲殘忍的人怎麼可能會像個孩子,肯定是她看錯了。
富人街區發生大火和物業肯定脫不了干係,畢竟這是他們的防火設備沒有做好。
很多有錢的人能準備起訴物業,他們拉了一個微信羣,沈深雪也莫名其妙被拉進去了。
“我就好好的睡一覺,怎麼一覺起來自己就在火裏面,實在是太生氣了”
“這街區還說能享受到至高無上的舒適,可沒想到竟然讓火燒得這麼洶涌,果然是隻拿錢不幹實事”
他們吵得天翻地覆,沈深雪卻一點都不想摻合一腳。
早些時候物業已經派人來
她想還給連江寒,可是轉而想到了權世之前對她說的話,在這棟房子到底是連江寒的還是權世的,她都有點糊塗了。
她想要找連江寒求證,卻得知他現在人在國外,相互交流起來不太方便,既然如此,那就等他回國內的時候再和他把一切挑明瞭談。
沈深雪剛想退出羣聊,卻發現某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羣聊裏。
權世怎麼也被邀請進來了,難道他也是這裏的物主
沈深雪眉頭深皺,打開資料卡,入目的頭像果然是他。
孤傲的眼神,冷漠的嘴角,就連看向鏡頭的不屑都一模一樣。
和她一樣,權世進來之後什麼話也沒說,按理說他是不可能說任何話的。
沈深雪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卻見權世發了一句話
“安保系統不到位,連防火設施不行,這個小區有問題。”
沈深雪雙眸微眯,將手機翻了個面。
走到窗前,俯瞰着樓下的車水馬龍,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因爲之前房子被燒了,她沒有住的地方,索性就搬到了酒店,這裏還離拍戲的地方比較近。
這酒店來過了很多次,她也知道這酒店就是權世名下的,可是隻碰到過他一次,或許他不經常出現在這裏。
再者說,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沈深雪轉身倒在了牀上。
柔軟的牀把她直接陷了進去,外面五光十色,可是都照不到二十多層樓以上。
躺在牀上,莫名其妙就睡着了,夢裏不再是漆黑一片的黑暗,反而有陽光草地和溫暖少年。
那個孤兒院其實不是很豪華,只有幾棟破爛的土房子,每一個小孩都沒有單獨的房間,他們羣居着。
在恍惚中她看到了自己,以第三視覺。
那是一個扎着兩個辮子非常可愛的女孩,她的眼睛很大又很明亮,以前經常有人說她的眼睛就像兩顆黑色的寶石一樣璀璨。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善待過自己的容顏。
她時常沉默,期間有人會逗她,也有人會給她溫暖,可能是生性淡漠的關係,她從未和任何一個人有過過長的交談。
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有太陽的下午抱着一本書坐在二樓有窗戶的扶梯旁,藉着陽光讀書。
陽光懶洋洋地照在她的身上,書裏講了很多有趣的故事,都是她從來都不曾遇到過的,十分的引人入勝。
可是她這麼喜歡的事情,在別人的眼裏就像是個性內向孤僻的特徵,每個人都開始爲她擔心未來。
直到遇到了那個小少年。
他披着一身陽光而來,聲音溫柔極了。
可能是時間太久的關係,所以沈深雪沒有辦法看清楚小少年的容顏,忽然一切都黑暗了,那隻放在半空的手驀然消失不見了。
她的世界開始不再美好,幾棟破舊的樓就像遭遇地震一樣變成了廢墟。
第三人稱的視角消失,她站在鬆軟的草地上,天空變的黑暗植物也變了顏色。她一直的往前走着,一張猙獰惡心的臉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個男人是最初惡夢的開始。
他的相貌被濃重的黑霧掩蓋着。
沈深雪突然睜開了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呼氣,身上全部都溼透了。
她伸出手擦了擦汗,起身走到房間門口,拿了一杯水。
甩了甩頭有點昏昏沉沉,渾身冷汗淋漓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