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彼此依靠之際,被權世踢倒在地的梅香突然跳了起來,拿着尖刀朝着沈深雪直衝了過來,嘴裏歇斯底里地喊叫道:“去死吧,賤人”
沈深雪大驚失色,正想要躲開。可是梅香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衝到了她的面前,眼看着刀尖就要紮在沈深雪的身上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懷抱着她的權世也察覺到了危險,快速地轉過了身,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沈深雪的前面,生生地替她挨下了這一刀。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金屬劃破布料,沒入身體的聲音,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漸漸地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充斥着沈深雪的鼻翼。
沈深雪整個人都呆滯住了,看着站在她面前,面色逐漸蒼白的權世,心臟彷彿被人抓住了一般的疼痛。
“權世,你,你”她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聲音也抖得不像樣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權世皺着眉,俊臉上籠罩着一陣冰霜。
他放開沈深雪,緩緩地轉頭,眼底血紅一片,望向身後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梅香,陰冷一笑:“看來,你確實是活得不耐煩了”說着,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大人,我”梅香被權世牢牢地抓在手中,痛苦地掙扎着,眼底滿是驚懼的神色。
只聽得“喀嚓”一聲清脆的聲響,梅香的頭無力地垂向了一邊,眼中再無一絲生氣。
沈深雪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梅香,她的臉上滿是被鞭打過的傷口,果露的手臂上皮肉都已經裂開來,看上去觸目驚心。擡眼看去,整個身體上竟然連一塊完好的皮膚都沒有。
她早已沒有了氣息,雙眼瞪得滾圓,滿臉的恐懼和不可置信。可能她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死在自己一心愛慕的權世手上吧。
沈深雪嘆了一口氣,心想,她的錯愛終究還是還是毀了她。不過,或許對於梅香來說,死亡反而是一個解脫。至少,她可以不用再沉浸在愛而不得的痛苦中了。
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權世氣息突然變得急促了起來。沈深雪注意到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隨後彎下腰,“哇”的一下,噴出一口鮮血來。
沈深雪心中一驚,趕忙上前扶住了他,粘稠糯溼的血液滴在她的手臂上,炙熱的溫度讓她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一種前所未知的恐懼不安籠罩了她。
她真的很害怕,權世會這樣死去,永遠離開她。
“你別亂動,我現在就去幫你找醫生來。”沈深雪顫抖着聲音,說道。
權世看着一臉驚慌失措的沈深雪,心中閃過一絲欣慰。他扯了扯嘴角,故作輕鬆地說道:“沒事的,這點小傷還奈何不了我。”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嘴角又有絲絲血跡滲出。
沈深雪雖然沒有學過醫,但是一看這種情況,也知道權世一定是傷到了內臟。如果再耽擱下去,恐怕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於是,她再也不敢耽擱,大聲叫喊了起來:“快來人啊,有人受傷了”
黎川和小五跑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十萬火急地準備了直升機,用擔架將權世擡了上去,
直升機很快到達最近的醫院,權世被立即送進了手術室,穿着白袍的醫生和護士們匆忙地走了進去。
醫院的手術室外,黎川和沈深雪正焦急地等待着。
沈深雪看着手術室門上的紅燈,回想起剛剛權世爲自己擋刀的那一幕,心頭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那樣關鍵的時刻,他竟然肯爲自己挺身而出。
不,應該說是,再一次挺身而出。
“都是我失職,才讓梅香跑了出來,害得大人受了傷。”小五站在一旁,懊惱地低下了頭。
黎川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小五,你一向盡責,這次是怎麼搞的,竟然犯下這種錯誤如果大人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可怎麼得了。”
小五看着黎川,臉上的愧疚之情更甚。
“算了,不關她的事。”沈深雪輕聲開口道。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梅香這一次逃出來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有意爲之。這個人一定猜到梅香逃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自己報仇,所以纔會故意留下一把刀,好讓梅香將自己除之而後快。
“沈小姐,我”小五張了張嘴,一臉愧疚地望了望沈深雪。
沈深雪揮了揮手,打斷了小五的話。
她在心中不禁感嘆着,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就多,加上城堡內的女人大多愛慕權世,和梅香一樣,視自己爲眼中釘,想要除自己而後快的肯定不在少數。人心叵測,又豈是一個小五管得過來的。
這時候,一個身穿手術服的護士快步從手術室裏面走了出來。
一看到沈深雪等人,就摘下了口罩,說道:“因爲病人受傷的位置離心臟實在是太近了,醫生擔心將刀撥出來的話,會傷及到動脈,造成大出血,所以派我出來預先通知家屬一聲。等下我們的工作人員會拿一份病危通知書給你們,還麻煩家屬籤一下字。”
聽了護士的話,沈深雪突然感覺眼前一黑,腳下都是虛浮的,險些站都站不住。
小五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了她,道:“沈小姐,你冷靜一點,大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想到還在手術室中等待搶救的權世,沈深雪深吸了幾口氣,總算是穩住了心神,她堅定地望着護士小姐,說道:“好,我知道了,請你一定要救活他。”
“你放心,我們會盡力的。”護士點了點頭,再次走進了手術室。
沒過多久,一張病危通知書就塞進了沈深雪的手中,看着上面冷冰冰的字眼,她感覺心痛得都快要無法呼吸了。
那上面的每一個字彷彿都在告訴着她,這個叫做權世的男人,隨時可能失去生命,永遠地離開她。
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那張紙重如千金,手也不堪重負地顫抖了起來。
此時的沈深雪真的很想閉上眼睛,將手中的通知書撕得粉碎,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而權世也仍舊是好好的,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躺在手術室裏面生死未卜。
可是理智卻告訴她不能這樣做,沈深雪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用力地在那張病危通知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望着緊閉的手術室,在心底祈禱着:權世,你一定要活下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