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深雪纔剛剛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權世在對黎川吩咐道:“你現在就去訂三張飛往意大利的機票,一個星期後,我們就出發。”
權世知道項目貸款的事情已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要不是因爲受了傷,他恨不得馬上飛往意大利。
“權世,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怎麼可以出國呢”沈深雪忍不住走上前,嚴肅道。
虧得她這樣每天提心吊膽地擔心他,他卻仍舊這樣我行我素的。
權世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轉頭繼續對黎川交代道:“記住,對外界封鎖我受傷的消息。如果有公司裏的那些老傢伙問起來的話,就說我在度假。所有的事務,等到我回來之後再說。”
“是,大人。”黎川訕訕地看了一眼站在一邊臉色不善的沈深雪,欠身退下。
等到黎川退下去,權世這纔看向沈深雪。
他張了張口,剛想要開口向她解釋。誰知沈深雪卻突然搶先一步,走了過來,將手中的飯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硬聲道:“你自己都拿身體不當回事,我才懶得管你呢”
說完,扭頭就走出了病房。
權世看着沈深雪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和女人道歉這種事情,自己到底還是不擅長的。
沈深雪獨自走在醫院的走廊上,生着悶氣。醫生說過,權世的傷勢很重,匕首插入的深度離心臟只有幾寸的距離。
這段時間以來,沈深雪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他的傷勢會加重。卻沒有想到,病情才稍稍好轉一些,這個男人就要出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正埋怨着,小五神色凝重地朝她走了過來。一見到她,就將她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沈小姐,我發現刑房內捆綁梅香的繩索是被人割斷的。”
沈深雪不置可否地一笑,並不意外地道:“這很正常,要不然你以爲梅香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憑自己的力量從戒備森嚴的牢房中逃出來嗎”
小五一臉訝異地望着沈深雪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是有人暗中把她放出來的嗎”
沈深雪勾起脣角,自嘲地一笑:“小五,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城堡內的女人大多都是對權世抱着愛慕之心,所以又有幾個不把我當做眼中釘。只不過是丟把刀給梅香,對她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現在就去查出來,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小五聞言,臉色越發嚴肅,轉身就準備往外走去。
沈深雪一把拉住了她,淡淡地說道:“算了,這種事情就算查出來,也難保她們不會再犯。我也懶得計較,隨她們去吧。”
女人的嫉妒之心強烈起來就好比是洪水猛獸,又豈是懲戒一兩個人就可以禁得住的。
“那怎麼行,萬
一你和大人再有什麼閃失,我可怎麼擔當得起”
以往,爲了城堡內的平靜着想,即使明知道這些女僕人對大人愛慕之心,她也不甚在意,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現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實在是不可以再放任下去了。
“隨便你吧。”沈深雪揮了揮手,嘆息道。現在她的整個心思都放在權世的傷勢上,至於這種瑣事,既然小五想要管,就隨她去吧。
沈深雪望着病房的方面,心中似被牽引一般,始終放心不下。最後嘆了一口氣,還是走了回去。
她回到病房,看到權世正坐在牀上,拿起飯盒,一口一口地喝着裏面的雞場。因爲他的傷勢還沒有痊癒,動作看上去仍舊有些喫力。
“我來吧。”沈深雪搖了搖頭,認命地坐到了牀邊,接過了權世手中的飯盒,耐心地一口口喂着他。
權世輕笑地看着她,揶揄道:“怎麼,你不生氣了嗎早知道我受傷可以讓你這麼聽話,我多受幾次也無所謂。”
沈深雪沒好氣地白了權世一眼,賭氣道:“你喜歡被人砍,是你的事情,別扯上我”說着,丟下碗,起身想走。
權世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輕笑道:“我的鬍子很久都沒有颳了,你幫我刮刮鬍子吧。”
鬍渣扎着她的手心,痛痛的,癢癢的。沈深雪看着眼前略顯憔悴的男人,心中閃過一絲不忍,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來。
“好吧。”沈深雪輕聲應道。
因爲權世的身份尊貴,醫院給他安排的vip病房,足以和五星級酒店媲美,房間不僅寬敞舒適,家電、浴室也應有盡有。
權世躺在偌大的浴缸內,閉着眼睛,任由沈深雪在他的臉上塗抹上柔軟的肥皂泡。
沈深雪看着手中的刮鬍刀,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給男人刮過鬍子呢。
“你只要順着下巴的線條,慢慢地刮過去就行了。”像是察覺到了她的侷促,權世淺笑着開口指導着。
沈深雪有些彆扭地垂下眸,警告道:“老實點,別亂動。要不然,刮傷了你,我可不負責任的。”
她拿起刮鬍刀,順着權世的下巴小心翼翼地颳了起來。在刀片接觸到權世的皮膚時,沈深雪竟然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顫慄,一種慌亂的情緒漸漸地涌上了她的心頭。
她真的很害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傷到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爲她實在是不想要再看到權世再因爲她而受傷了。
“怎麼,你當我是紙做的,一劃就會破嗎”權世睜開眼,一臉好笑地望着她,說道,“照你這樣的刮,恐怕是刮到明天也刮不乾淨的。”
沈深雪心頭一慌,握着刮鬍刀的手禁不住顫抖了起來。此時此刻,她甚至有了一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