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失態了,竹容努力地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
八年了,自從事情發生以後,他再沒有聽到過可以治,哪怕是安慰的話都沒有人這樣說過。
他不是沒有聽到後面的轉折,而是他刻意想要忽略罷了。
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八年如一日,怎麼可能會不心疼。
“洛丫頭,你說誰可以救子諺,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洛瞳的心一哽,她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跳。
“成功率百分之七十,有治,但不是現在。”
她要的東西什麼都沒有,怎麼治?
竹容低聲喃喃:“百分之七十,對於子諺來說,成功的機率已經很高了,但……”猶豫了一會,終是說出口,“如果失敗會怎樣?”
“不會現在更糟。”
這點把握她還是有的。
“好,那我等你消息。”
莫名地,這丫頭身是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我待會給您一副藥,先調理,三年,最多三年。”
三年之後,也許她已經有了足夠的手術條件和治療環境。
“好。”
絕望的八年都過來了,區區一個三年,他還等得起。
人一旦有了希望,會努力地堅持下去,竹容眼角眉梢都帶着喜氣。
像一棵老樹重新煥發了勃勃生機。
拿到洛瞳給的藥方,竹容是越看越驚訝,沒想到一個十六歲的女丫頭對醫瞭解如此之深。
他本學的是西醫,後來竹子諺受傷,爲了給他調理身體,他愣是硬生生地啃起了醫。
不說精通,但也絕對不差。
“洛丫頭,這……這是你自己開的?”
自己根據病況開的,而不是摘錄的藥方。
“嗯。”
接下來地兩天裏,冷奕完全被晾在了一邊,洛瞳和竹容一直暢聊不停。
越深入交流,竹容越驚喜。
以前看醫書遇到的困惑之處,經洛瞳一講,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一聊忘了時間,忘了疲倦,忘了周圍所有的一切。
修習醫,能達到忘我的境界是難能可貴的,竹容雖然接觸得晚,但有的人天生該是這塊料。
藥毒本相通,說起自己的老本行,洛瞳整個人的狀態變了,狂熱,嚴謹,少有的崇敬。
她自己不知道,冷奕風卻注意到了。
突然他想起了兩人初遇的場景。
原來,她擅長毒,不喜救人。
可這一次,她還是出手了,雖然還另有原因。
聊着聊着,已是第二天天黑。
冷奕風看着時間,打斷了兩人。
聽到冷奕風說洛瞳明天還要學,也趕緊停下了興頭。
說着,他的笑容變得有些異,似興奮,似炫耀,似神祕。
竹容走到內室,走出來的時候,手裏握着一個六七寸長的竹筒。
冷奕風眉頭輕皺,揹着手,並沒有阻止。
只是目光落在洛瞳的臉。
竹容走到桌前,打開了竹筒蓋。
一條紅色的蛇緩緩爬出,蛇頭有兩個異的菱角,冷冰冰的眼睛,時不時吐着紅色的舌信子。
光滑冰涼的蛇身蜷成一圈,高昂的蛇頭似乎正盯着洛瞳。
洛瞳:“……”
原來送人禮物還可以是送蛇的。
不過她還是敬謝不敏,她討厭那股腥臭的異味。
“咦,你不怕?”
竹容是想戲弄她一下,一個好好的丫頭老是冷冷的,這不跟他的寶貝蛇一樣嗎?
奕風冷,是因爲他所處所常面臨的環境所致。
他身肩擔着軍人的榮譽,保衛國家的重擔,身着那身軍裝,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國家,
他們是在用命捍衛,本身是一件莊重而嚴肅的事。
而洛瞳,是來自骨子裏的冷,短短地接觸,這一點他感觸最深。
這是他作爲一個醫生的職業病,很敏感,很心細。
“有點臭。”
竹容:“……”
他的寶貝竟然被嫌棄了。
要知道,除了照顧子諺,也只有這個小傢伙陪在他身邊,纔不至於那麼孤獨。
“不過紅靈蛇品種還算較珍稀,竹叔能把它養在身邊,應該也是花費了一番力氣。”
竹容難得瞪了眼,一個小丫頭怎麼懂得那麼多?
也不知道冷奕風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挖出的人。
“好了,時候不找了,竹叔,我們下次再來看你。”
“你,我是不指望了,在外面多注意,少受點傷別讓老將軍他們擔心,倒是洛丫頭,有時間可以多來,竹叔和你投緣。”
他真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孩子。
“好。”
回去的路,冷奕風直接將人送到學校,很晚了,免得明天早起來回跑。
一高大一纖細的身影站在朔門口。
“你今晚要走?”
不然不會直接送她回學校。
“凌晨的飛機。”
“活着。”
隨後他感覺到手裏被塞進了一個什麼東西。
小巧纖細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
低頭一看,冷峻的眉眼霎時變得柔和,薄冷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地笑。
很醉人,很暖心,禁慾勾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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