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洛瞳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臉色有點發白。
美麗的眉頭皺了皺。
“嗡嗡嗡……”
手機突然一響。
這個時間點,是誰還打電話來。
“喂。”
“皇,是我,你已經安全返回酒店了嗎?”
紅的聲音突然響起。
“嗯。”洛瞳背向鏡子,“有事?”
“您沒受傷吧?”
“沒有。”她的聲音又低又沉,控制得很平靜,幾乎讓人聽不出來其的虛弱。
“那您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洛瞳的臉色更加難看。
她輕輕地拉開自己的衣袖,白皙光滑如玉的瓷肌密佈紫色的條紋,像樹根的經絡一般,蔓延在整個手臂,現在顏色雖然算不深,但落在她如牛奶白的肌膚,看起來格外可怖和嚴重。
銀光一閃,在幾個重要的部位紮了銀針。
黑紋的蔓延速度減弱。
在自己行李袋裏,洛瞳看着一排的各種醫療工具,選了一把小刀。
消過毒,在自己的手腕劃了一刀。
血液頓時流出,蔓延成血痕。
異樣的味道摻雜在血液的腥味,散發着詭異的味道。
血液的鮮紅色隱隱泛着黑色的血絲。
洛瞳眸色冰冷,擡手,拿起玻璃管將順着手腕流下的血液注入玻璃管。
血液裝滿了整整一支玻璃管,她才面色冷漠的隨手拿起一條幹淨的紗布,簡單地包紮起來。
甚至都沒有給自己用藥。
流下的血彷彿不是她的一樣。
漆黑的瞳孔泛着紫色的光,神祕幽深。
誰也看不透她到底想幹什麼。
視線緊緊地落在手有點溫熱的玻璃管。
收拾一下東西,她根本沒有休息,來到機場,直接飛往濱海。
晨光熹微的時候,洛瞳已經站在了竹月山莊的門口。
揹着包,徑直走了進去。
這裏和次來,沒有什麼變化,竹林依舊靜謐濃綠,只是透着一點寒涼。
天氣轉涼了。
清晨的竹林只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竹葉嫋娜茂密。
空氣飄散着竹林獨有的竹子清香。
走在石徑小路,她的腳步聲輕輕淺淺,似乎象徵着腳步主人的心情。
輕飄而漠然。
穿過茂密的竹林,兩棟眼熟的竹屋出現在眼前。
屋門微開,昭示着主人已經起牀。
打開竹院門,洛瞳站在屋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裏面似有動靜傳來。
竹容穿着灰布長衫,拖沓着一雙布鞋,鬍子亂糟糟的。
開門看到臉色蒼白的洛瞳。
臉一陣驚訝,“阿瞳……”
洛瞳嘴角彎了彎,“竹叔,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微微的笑容,落在竹容眼裏,明明是身體不舒服還在強撐。
“快進來。”
說着不着痕跡地去抓洛瞳的手。
只是被她若無其事的避開了。
這丫頭,明明身體不舒服,他想把脈。她居然躲開了。
不進屋子不覺得,外面還真的有點寒涼。
這一剎那,她竟覺得屋子十分暖和。
雖然現在是十月旬,可天氣應該算不多冷。
果然,她真是病了。
竹容放下手的小竹筒,轉身進到裏屋,端了一壺熱茶出來,親自給洛瞳倒了一杯。
移到她的面前。
“先暖暖身子。”
沒有多問洛瞳什麼,第一動作是以行動表示他作爲一個長輩的關心。
洛瞳清冷的眼眸緩了緩,多了幾分暖色。
“謝謝竹叔。”
捧着茶杯,還冒着許許熱氣,掌心裏傳遞出一股暖意。
鼻尖輕輕嗅了嗅,抿了一口。
頓時覺得整個身體都暖了許多,一路的疲憊也消散了不少,然而身體的異樣也更加地明顯。
洛瞳放下茶杯,炸了眨眼。
她說:“竹叔,我想你借你的後山的溫泉池一用。”
“去吧,不用和竹叔客氣。”
既然她不想說,也不想讓他看,他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謝謝竹叔。”洛瞳揹着包,剛走到門口,腳步一停,她轉身,“竹叔,待會我用完溫泉後,有件事需要您幫忙。”
“好。”竹容點頭。
“您不等我說答應了?”洛瞳像開玩笑似的說道。
竹容搖搖頭,聲音豁達沉亮,“你這丫頭,第一次阿奕帶你來,我看你第一眼合我眼緣,我信你。”
冷奕風……
“怎麼了?”竹容一眼看出她的不對勁。
洛瞳:“沒事,待會我和您說。”
竹容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後山,水藍色的溫泉瀰漫着層層霧氣。
朦朦朧朧。
來到溫泉池邊,洛瞳掬起一汪藍色清泉。
溫溫熱熱,身體的難受似乎都減輕了許多。
脫下衣服,洛瞳緩緩踏入泉。
這具身體的承受力她想象的要差太多。
她知道會感染病菌,卻沒想到這麼脆弱。
要是自己前世的身體,根本不會出現如此糟糕的情景。
前世她是毒醫,從小浸淫在毒與藥之間泡着,幾乎她的每根靜脈都充斥着藥性與毒性。
兩者之間她完全能靈活掌控它們的平衡點。
只要她想,她的身體血液可以是解藥,也可以瞬間變毒藥。
對於菌種,更是有了抗體。
哪像現在這樣,弱啊。
真像是一個破布娃娃的身體。
以身試菌。
現在看來是走不通了。
收了思緒,洛瞳決定還是先弄好現在這具身體,怎麼說也算是自己的,再弱,她也得接手。
從揹包的刺繡藥袋裏,洛瞳拿起一個小藥瓶,將裏面的液體一口喝盡。
並在自己泡在溫泉身體周邊,倒下一瓶又一瓶的藥液。
圍繞成一個很怪的圖案。
所有的藥液以她的身體爲心,將她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