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霍亂江湖 >105.第 105 章
    此爲防盜章, 訂閱不足則36小時後恢復。  刁玉良也嚇壞了,赤條條地跟着跑。“二哥, 二哥”他連喊幾聲,氣急敗壞地砸霍臨風肩膀,“你這廝安的什麼心誰準你捉弄他”

    霍臨風未吭氣, 徑自抱容落雲登上馬車, 落下布簾, 把車外光景一併擋住。“宮主”他輕輕喚道,俯身鬆手, 將容落雲放平。

    “不要”容落雲囁嚅,面白如紙眼卻紅, 擰動身子弓起來,溼淋淋、軟綿綿地蜷縮成一團。

    霍臨風無法,那惶惶然的模樣叫他無法。俯身向下,一手託腰一手託肩, 又將人抱了起來。他說:“宮主, 我給你換身衣裳。”

    霍臨風摸到容落雲的封腰小扣,解開,除下那禁錮。勾着側腰抽開外袍繩結,撩起胸前搭衽,把外袍從這身子上一寸寸褪下。他低聲說:“冷得話, 就挨着我。”

    容落雲如木雕泥塑, 遲緩地動作, 倚着他, 粘着他,在湖中時當他是塊浮木,此刻當他是暖身的熱炭。

    衣裳一件件脫去,霍臨風解開最後一個小結,剝下容落雲的貼身裏衣。大手覆着那後腰,椎骨微凸,皮肉滑膩冰涼,他甚至不敢用力摩挲,怕厚繭傷了這脆弱。

    他爲容落雲穿上自己的中衣,寬大了些,只得將繩結繫緊,外衫與窄袖外袍疊着,抖摟開將容落雲裹住。

    “不要殺我。”容落雲聲若蚊蠅,仍在哀求。

    霍臨風心間刺痛,這聲聲低語彷彿鋒利的鉤子,淬了毒,又快又狠地攮來。他閉了閉眼,如潮般,腦海涌現大片血紅,六年前的噩夢瞬間被叩開。

    突厥城池,他提劍縱馬,一條條性命跪伏腳邊哀求:“不要殺我”

    “對不起”霍臨風喃喃,低頭蹭容落雲的鬢髮,尋了片刻,蹭到容落雲的耳朵。耳廓、耳後,逐漸向下,貼住那一片柔軟的耳垂。

    他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場互引的噩夢如一條繩,捆着他們,久久沒有鬆開。

    漸漸的,容落雲的身體暖了,耳畔被微燙的薄脣貼着,繃緊的弦悄然一鬆。他窩在霍臨風的臂彎,枕着寬闊的肩膀,安穩地睡着了。

    霍臨風紋絲不動,就如此抱了將近兩個時辰。或閉目養神,捋一捋真氣,或盯着雕花小窗,雕的是鳳求凰,他便默數扇翅上的羽毛有多少。

    外袍鋪散,容落雲蜷縮其中,一隻手緊緊攥着袍子的衣襟。霍臨風盯累低頭,撞見這一副“小兒姿態”,又叫這“小兒姿態”撩動惻隱。

    忽地,容落雲在他懷中一掙,似是小腿打了筋。他朝掌心哈口熱氣,探入袍中握住小腿揉捏,指腹颳着腿肚,力道由輕變重。

    不多時,手中小腿恢復,袍角外的赤足卻害羞似的蜷了蜷。霍臨風立即擡眼,對上容落雲醒後的目光,冷淡而惺忪,他不禁又摩挲一把腿肚,那冷淡目光漫上一層赧然。

    霍臨風試探地問:“宮主,你好些了嗎”

    容落雲掙脫開,退至對面車壁,掩住狼狽與難堪:“滾下去。”

    霍臨風聽話地跳下馬車,繞至小窗邊,透過雕花縫隙窺了進去。容落雲遲眉鈍眼地坐着,沒他抱着許是冷,將衣裳裹了裹。看罷,他逡巡至湖岸邊,一猛子扎進了湖裏。

    撲通容落雲跟着一顫,湊到窗邊一望,見那逾矩的大弟子朝瀑布游去。他偷看得專心,這時布簾撩起,刁玉良探進來,捧着他烘乾的衣裳。

    “二哥,嚇死我也。”刁玉良訥訥道,“從前這般要魔怔一夜,沒想到杜仲抱着你,快快好了。”

    容落雲張張嘴,解開繫緊的中衣,繩結如鎖,一解開,什麼都想了起來。那人抱他上岸登車,緊摟着他,給他換了衣裳,還貼着他的耳朵一遍遍道歉。

    越想越清晰,蒼白的臉兒漫上一抹紅,如此時天邊的晚霞。

    容落雲跳下馬車,望一眼巨石再不敢靠近,他到火堆旁坐着,將火苗撥得愈發旺盛。似有水花聲,霍臨風穿過水幕游回來,卻不上岸,將三條紅鯉丟入木桶又遊走。

    容落雲攥着樹枝:“做甚”

    刁玉良說:“一定是捉紅鯉向你賠罪,多捉幾條哄你開心。”

    咔嚓,容落雲將樹枝攥折了:“用你多嘴。”

    他支着下巴遠望瀑布,日落了,純白水幕變幻爲嫣紅,綺麗不可方物。終於,霍臨風再度游回,兜着三條金光紅鯉,逐漸遊至岸邊。

    容落雲急收目光,轉去盯火堆,餘光卻瞥見對方朝他走來。相隔五步時,躍動的火苗簇起一團火花,噼啪炸開,驚得他一猛子立起。

    “宮主。”對方叫他。

    他不得不擡眼,彤彤火光照着霍臨風精壯的身軀,他這才注意到被他蹬過的心口,枕過的肩,抱過的臂膀,目之所及佈滿了舊疤。

    霍臨風擱下木桶,裏頭六條紅鯉擺尾,他說:“宮主,今日是我有失分寸,甘願領罰。”

    容落雲不想罰什麼,已足夠狼狽了,只想儘快將此篇揭過,低聲吩咐:“這魚當你賠禮道歉,此事忘得一乾二淨,不要與旁人提起。”

    霍臨風應道:“是,屬下不會告訴別人。”

    至於忘記伏在他肩頭哀求,嵌在他懷中顫抖,掉了淚,露了怯,哪是說忘就能忘的。他喉結滾動:“宮主,你落水後說不要殺我,是什麼人要殺你”

    容落雲眸中乍驚,卻無氣力動一番肝火,冷冷道:“哪有人要殺我,就算有,也不干你事。”

    霍臨風明白,那是心中頑疾,拔除的話不可急於一時,況且容落雲已若崩厥角,他不忍再追問。雙眸退去鋒銳精光,他認真地、誠懇地說:“宮主,人各有祕辛,有的歡喜,有的卻折磨。倘若你哪日願意說了,我隨時恭候諦聽。”

    容落雲怔怔地看他,冷臉悄然動容。

    暫拋這一出意外,天黑了,聚於火堆旁取暖。刁玉良專心烤魚,容落雲守着木桶招逗紅鯉,霍臨風距他半臂遠,終於穿上了衣裳。穿好輕嗅,嘀咕道:“有宮主的味兒了。”

    容落雲一愣:“胡唚我沒味兒。”

    霍臨風說:“蘅蕪淡香,明明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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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容落雲噎住,駁不動,只好認了。他想起旁的,問:“你身上爲何那麼多疤”

    這下輪到霍臨風慌張,那是十年征戰留下的痕跡,他編道:“濯沙島荒僻,常被野獸所傷。”不欲多言,將烤魚取下遞給對方,這才堵住那兩片薄脣。

    填飽肚子,林中已然黑漆漆一片,只有火堆四周亮着。冷了許多,刁玉良蹭到容落雲身邊,今日駕車又鳧水,這半大孩子乏了。他問:“二哥,咱們擠在小馬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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