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畢竟是造物主一族的神王，雖然沒有與外界接觸過幾次，但作爲造物主一族百萬年來的唯一神王，與開皇和無憂鄉鬥得旗鼓相當的存在，她的心機和城府都很深沉，儘管納悶，卻並未開口。
嬙天妃說出這句話，便也知道自己說錯了，短短一句話便可能暴露出很多訊息。
她立刻住嘴，陷入沉默。
另一邊，秦牧瞠目結舌，腦海中掀起驚濤駭浪，也是說不出話來。
知道絕無塵，只有少數當時參與伏殺古神天帝之戰的天盟領袖和天帝本人。
當時的天盟因爲要聯手一切敵對天帝的力量，因此成分很是複雜，除了原本的幾大天尊之外，還有半神領袖，天公之子，土伯之女，甚至連太帝也混跡其中。
而對絕無塵反應這麼大的人卻是不多，帝后和元姆夫人排除，那麼最大的可能便是天帝！
倘若嬙天妃便是天帝的話，那就太有意思了。
秦牧立刻想到當年龍漢天庭的一個可能，天帝爲了維繫自己的統治，也是提防帝后娘娘整合後宮的力量，分出一魂化作嬙天妃，進入自己的後宮，不讓帝后娘娘的勢力坐大。
帝后、元姆夫人在後宮中興風作浪，他作爲嬙天妃都看在眼裏。
而他下界轉世，去睡元姆夫人所化的絕無塵之時，嬙天妃就留在後宮中。
那時，天帝的肉身也坐鎮在天庭中，然而肉身中空的，沒有天帝的元神。
元姆夫人夥同當時的天盟，幹掉了天帝轉世身，將他打得魂飛魄散，當此之時，雲天尊、昊天尊和元姆所化的絕無塵都在第一時間趕往天庭，試圖搶奪天帝肉身。
這些都是秦牧已知的事情。
“倘若這三人闖入天庭，想要控制天帝肉身之時，卻現天帝肉身已經被人控制了呢？”
秦牧眨眨眼睛：“倘若控制天帝肉身的就是嬙天妃呢？”
誰是鷸蚌？誰是漁翁？誰是那個時代的勝利者？
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是，當年的古神天帝如果想要維持自己的統治地位不被外人竊取，那麼他肯定會留下後手來保護自己的肉身。
最簡單的路徑，便是在後宮中留下自己的一部分。所以，天帝的那一魂極有可能藏在後宮中。
如此一來，嬙天妃與妍天妃都有可能是天帝，而嬙天妃對閬神王這麼驚訝，可能性更高。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昊天尊的生父。”
秦牧目光依舊落在嬙天妃的身上，臉上掛着習慣性的淳樸笑容，心道：“天帝當年看上了小姨子元姆，藉着要生一個半神爲半神種族尋找出一條長生之路的由頭，轉世爲人。他作爲人，與作爲古神的元姆夫人生下了半神昊天尊。那麼生出了昊天尊之後，他的這個化身是否還在？是否藏在十天尊之中？倘若這個人還在的話，那麼天帝便不用化作嬙天妃或者妍天妃了，他只需要留一魂在這個化身之中便可。”
昊天尊的生父一直是一個祕密，知道天帝轉世身真正身份的，恐怕只有元姆夫人。
倘若元姆夫人揭破天帝轉世身的身份，自己的身份也會暴露，因此這兩位天尊之間可以保持微妙的平衡，誰也不會揭破對方的身份。
只有叔鈞神王對這幅情形毫不放在心上，東張西望一番，道：“這裏便是天帝的後宮？怪不得如此香豔。”
他的話將三人驚醒。
秦牧臉上的笑容愈淳樸，向嬙天妃見禮，客客氣氣道：“見過嬙天妃。我雖然貴爲天尊，來到天庭這麼久，卻一直忙來忙去，無暇拜會嬙天妃，還請天妃見諒。”
嬙天妃還禮，笑吟吟道：“牧天尊客氣。本宮一直潛居在後宮之中，也未曾前去拜會，牧天尊見諒纔是。”
兩人客套一番，都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秦牧道：“我們誤闖此地，幸得見到了天妃，否則我這個莽撞之徒還要惹出大亂子。”
嬙天妃笑道：“後宮路徑交錯，很是複雜，牧天尊不知路徑，闖入此地也是情理之中。牧天尊若是走不出去，我命人送幾位出去。”
秦牧稱謝，嬙天妃笑道：“舉手之勞。聽聞牧天尊征戰太虛，尋找無憂鄉，這些日子傳聞很多，都說天尊已經死在了太虛中，全軍覆沒，不曾想牧天尊卻活着歸來，而且還出現在後宮中。天尊身邊這兩位，莫非是無憂鄉中的人物？”
秦牧哈哈笑道：“自然不是。天妃好像認得我姐姐？你們從前見過面？”
嬙天妃淺笑道：“不曾見過。牧天尊並未來過後宮。”
秦牧笑道：“我也未曾見過嬙天妃。”
嬙天妃點了點頭，輕輕拍一拍手，來了兩個宮女，她悄聲吩咐兩句，那兩個宮女稱是，柔聲道：“貴客請隨我們來。”
這兩個宮女引領着秦牧三人離去，嬙天妃目送他們走遠，蹙了蹙眉，低聲道：“她到底是那兩個小賤人中的哪一個？古怪了，真是古怪了……”
秦牧回頭，嬙天妃又露出笑容，兩人遙遙含笑點頭。
秦牧隨着那兩個宮女離去，那兩個宮女顯然是認得秦牧，兩兩對視一眼，卻不敢說話。
秦牧笑道：“兩位小姐姐，你們跟隨天妃多久了？”
那兩個宮女並不回話，其中一個宮女噗嗤笑道：“牧天尊老不羞，前些日子偷窺帝妃和我們一起洗澡嬉戲，今日穿上衣裳便忘了。”
秦牧臉色漲紅，不敢再問，偷偷瞥了瞥閬神王。
閬神王面色如常，沒有絲毫波動。
叔鈞來了興致，問道：“兩位小姐姐，那天洗澡的是哪位帝妃？莫非就是剛纔那位嬙天妃？”
秦牧面黑如鐵。
那兩個宮女不敢回答，倘若說出去，只怕是死罪。
當初虛空橋秦牧兩度打開天帝后宮門戶，已經鬧得很大，帝妃封鎖消息，處死了一批亂嚷嚷的宮女，她們倖存下來，自然也十分擔心自己的處境。
天帝后宮極爲遼闊，兩個宮女引領着他們一路走小門小路，避開人多的地方，從後門把他們送出宮去。
秦牧回頭看去，低聲道：“天帝后宮裏隱藏着不少祕密……”
閬神王似笑非笑道：“還有許多姑娘經常洗澡。”
秦牧不再說話。
叔鈞點頭道：“上次聖嬰開門時，正巧便遇到帝妃和宮女們洗澡，好多人，白花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