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牧神記 >第二百零三章 值得信賴的瘸子
    秦牧聽到這個消息,微微皺眉,看了身邊的延康國師一眼。延康國師露出悲慟之色,道:“我當去鎮北王府弔唁。”

    秦牧低聲道:“國師,鎮北王爲何會反?”

    “他不是反皇帝,是爲了他靈家的江山反我。”

    延康國師輕聲道:“我的權勢太大了,讓他不安,覺得我必會推翻靈家統治。你說得對,我該成家了。心存天理,人慾也要。”

    秦牧面色古怪。

    延康國師這樣的人成家立業?多少有些荒誕,但是偏偏就要發生了。

    “我要先回府,換一身素淨衣裳。鎮北王於國家有功,儘管不認同我這個人的處事,但卻是個值得敬重的人,必須要拜。”

    延康國師與他分別,道:“到了京城,我的傷便無需你來操勞了。”

    秦牧點頭,延康國師從前被偷襲重傷,傷勢卻早已痊癒,說明他身邊必然也有一個神醫,到了京城,便無需秦牧來爲他治傷了。

    延康國師回到國師府,突然心生警覺,沒有走正門,直接跳入府中,四下看去,只見府中一切禁制封印都在。

    他還是沒有任何鬆懈,沉聲道:“福老?元清?”

    還是沒有聲音傳來,國師府出奇的安靜。

    延康國師向裏面走去,待來到大廳,只見國師府的幾個僕從和侍衛被捆得結結實實,疊羅漢一般被疊在一起。

    延康國師皺眉,隨即看到了輔元清,小毒王輔元清被脫光了衣裳,五花大綁,吊在大廳的頂上,舌頭吐了出來,舌頭上拴着一根金繩,金繩下掛着一個大鐵陀,不知有多重。

    延康國師皺眉,指尖劍光閃動,將金繩切斷,又將他身上的繩索斬斷。輔元清摔了下來,摔得不輕,延康國師這才發覺他的一身修爲都被封印,連體內的神藏也被封印住,半點修爲也發揮不出。

    延康國師解開他的封印,將其他僕從和侍衛的封印也悉數解開,沉下面色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

    輔元清搖頭,羞愧道:“我什麼也沒有看到,便被封印了,然後就被吊起來了,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到舌頭便被拉了出來,掛上一個大鐵陀,想呼救也不成!”

    “老爺,我們府邸是不是鬧鬼了?”

    那幾個僕從也一臉驚恐,道:“我也什麼都沒有看到,然後就被疊在一起,動彈不得了!”

    “鬧鬼?”

    延康國師搖頭,道:“不是鬼。而是那人的速度太快,快到了你們連看都看不到他的地步。我知道此人是誰了,他闖入我府中,無非是趁我不在,取回他的那條腿。若是我所料不差,我收藏寶物的那個庫房,應該已經空了。”

    他帶着衆人來到庫房,只見庫房上的封印還在,並未動過。

    輔元清鬆了口氣,笑道:“國師你料錯了,封印還在,估計是那賊人無法解開你的封印,所以不曾動庫房裏的東西。”

    延康國師嘆了口氣,道:“幻影無形,偷天換日,何須解開封印?他可以從封印中直接穿過去,不觸碰到封印半點。庫房裏的確空了。”

    衆人不信。

    延康國師打開封印,推門進去,只見這間放着各種寶物的房子空空如也,被洗的乾乾淨淨。

    而在正對着門的牆壁上,本應掛着一幅畫,那幅畫是當年天圖國太子所畫的劍神背劍圖,而這幅圖也沒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歪歪扭扭醜得驚人的字:“國師,我的腿我拿走了,你收藏的寶貝兒我笑納了,你家僕人我幫你照顧的很好,不用擔心。對了,你的牀,我睡了,睡醒之後還在你牀上拉了一堆粑粑,還給你在書房裏泡了一壺香噴噴的茶。咱們恩怨清了,不用謝我!”

    延康國師面色陰沉,急忙轉身來到臥房,掀開被子,臭氣熏天,急忙掩鼻,揮手道:“福老,扔出去,扔出去!”

    福老連忙將被子裹起來,褥子也捲起來,整張牀還是一股臭氣。福老道:“老爺,這牀也要扔掉嗎?”

    “扔掉!”

    延康國師揮手,快步來到書房,書房裏一股騷氣,茶壺裏黃橙橙的一泡,顯然不是茶水。

    延康國師袖子一卷,將茶壺連同茶杯一起從窗戶送了出去,臉色鐵青:“混賬,拿走自己的腿倒也罷了,還在我府中喫喝拉撒睡,壞我清淨!福老,再備些茶具和被褥。”

    福老遲疑一下,道:“老爺,家裏錢不多了……”

    延康國師微微一怔,沉吟道:“皇帝的賞賜還要過幾日纔會下來,我這月的俸祿每月一發,但要到月初才結。這個月的俸祿沒了?”

    福老道:“老爺這次出行,帶走了大半俸祿,留下來的錢,王公大臣過壽要送一些薄禮,添丁也要送一些。前幾日宮裏太后過壽,小的備禮,宮裏還嫌寒酸。”

    延康國師頭疼,道:“鎮北王薨了,還需要備些禮。家裏確實沒有錢了嗎?還有什麼可以典當的?”

    “這個……”

    福老遲疑一下,沒有回答。延康國師四下看去,只見家雖然不小,但是卻沒有幾件傢俱,拿不出幾個能夠典當的東西。

    他一向是覺得玩物喪志,所以喫穿用度都一切從簡,也沒有什麼古玩。他收集的東西往往稀奇古怪,比如瘸子的神腿,天圖國太子的畫之類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偏偏又被那個神偷摸上門來偷了去。

    “可以去預支一下俸祿嗎?”

    福老道:“老爺,顏面不要了?”

    延康國師遲疑道:“可以借一些嗎?”

    福老搖頭道:“最近打仗,與老爺交好的那幾位都出兵在外,不在家,而且老爺已經借過不少次了,從未還過,會被人閒話的。他們當家的不在家,我去借錢,哪個肯借?除非老爺親自出面。”

    延康國師沉吟,道:“我畫功尚可,可以作畫去賣,換些錢財。”

    福老道:“老爺署名嗎?”

    延康國師搖頭:“署我之名,買我畫者便是賄賂我,不署。”

    福老搖頭道:“那麼老爺的畫賣不出去。”

    延康國師氣結:“你怎知賣不出去?我收藏天圖國太子的畫,臨摹過不知多少次,雖不敢說能夠與畫聖媲美,但也還算可以吧?”

    “老爺,京城是什麼地方?名士如過江之鯽,但能靠字畫賺錢的有幾個?大半都餓得皮包骨頭。老爺的畫功覺得比他們如何?”

    福老道:“倒是老爺的那幾個弟子,可以借錢給老爺。”

    “向徒弟借錢?我拉不下這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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