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因爲如此，凌寒心中的寒意卻是越來越強烈。
但以嚴夫人現在對他的寵溺，若是凌寒開口說要剷除他的話，絕然會當場翻臉，把凌寒當成邪魔來鎮壓——凌寒絕不會低估一個母親的瘋狂，爲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做到超出極限的程度。
況且，這都只是他的感覺。
除非他達到了無敵於天下的層次，那麼只要認爲自己是對的就能放手而爲，根本不用在意天下人的目光。
可惜的是，他現在只是聚元七層。
“凌大哥，怎麼悶悶不樂的？”嚴天照突然對凌寒說道，嘴角含着一絲笑容，目光深邃。
凌寒浮起一絲笑容，道：“我哪有什麼不樂的？”
“凌公子得劉家小姐做陪，怎麼可能還有不樂？”嚴夫人抿嘴嬌笑，她是風月場所的老闆娘，言語間自然而然有些放浪。
劉雨桐頓時被她羞紅了臉，可眸光裏卻是透着喜氣，向凌寒看了一眼，只是見他神色自若時，卻難免有些失望。
“還沒有恭喜凌大哥呢，你什麼時候與雨桐姐姐完婚？”嚴天照看似天真無邪地問道。
這小子果然邪門！
凌寒在心中說道，按理說嚴天照昏睡的時候不過是五六歲的年紀，那麼他現在醒過來也應該只有五六歲的智商，至少要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才能與常人差不多。
可看看他現在說話的水平，誰能相信他昏迷了十年之久？
偏偏嚴夫人、劉雨桐、雲霜霜都沒有看到這點——就算意識到了，恐怕她們也要以爲這小子是個天才，立刻就能融入正常的生活。
那就看看你究竟是個怎樣的邪門法。
凌寒露出一抹笑容，這少年現在連一絲修爲都沒有，他又豈需害怕？之前就說了，他只是覺得嚴天照這人給他的感覺太不舒服了，好像體內藏着一個無比邪惡的靈魂，讓他噁心。
“夫人，多上些菜吧，這小丫頭可不是一般的能喫。”凌寒笑道，指了指已經開始大喫起來的虎妞。
嚴夫人和雲霜霜都是驚訝，一個小小的孩子怎麼會有如此驚人的胃口。
“能喫是好事。”嚴夫人笑道。
“但太能吃了，我都要被她喫窮了。”凌寒嘆了口氣。
劉雨桐則是翻了下白眼，這傢伙一下午的功夫就賺了過億的銀子，便是虎妞再能喫也趕不上他這樣的賺錢速度，還哭窮，真會裝！
在嚴夫人的一聲令下，大量的美食一一送了過來，虎妞來者不拒，索性也不用筷子了，就是用雙手抓，速度快得驚人，讓嚴夫人他們都是露出了驚歎之色。
見過能喫的，但這麼能喫……絕對沒有見過了。
嚴天照盯着虎妞多看了兩眼，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容，顯得很有興趣。但虎妞極其敏感，立刻擡起頭瞪了他一眼，充滿了兇性和殺氣，嚇得他本就蒼白的臉不可思議地又白了幾分。
這個小插曲除了凌寒之外，沒有人注意到。
因爲就像沒有人會以爲嚴天照有一個邪惡的靈魂，當然也沒有人認爲虎妞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擁有什麼傷人的能力，只不過能喫而已。
“這枚惜花令還請凌公子收下。”嚴夫人送上一塊精緻的玉牌，雕刻成了花狀，“持此令牌，在惜花閣中消費不但可以打八折，還能免去預約，有專門幾間別院是用來招待像凌公子這樣的貴賓的。”
凌寒接過，笑道：“多謝夫人。”
總體來說，這頓晚宴還是喫得相當愉快的，當然最愉快的肯定是虎妞，喫得小肚子都有些隆了起來，可考慮到她吃了那麼一堆東西，只是讓小肚子微隆簡直不可思議。
凌寒現在倒是不奇怪她喫下去的東西都跑了哪裏，相比之下，小丫頭體內的靈根才更叫駭人。
嚴夫人派了一輛馬車送三人回去，這回雲霜霜便沒有陪行，只是與嚴夫人、嚴天照一起送到了門口。
馬車上，虎妞能喫能睡，已經在凌寒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安然睡了起來，不一會就發出了細長的鼻息之聲。
“嚴夫人真是可憐，一個女人撐起了惜花閣的生意，還要照顧昏睡的孩子，我要是她的話，恐怕早就崩潰了。”劉雨桐感慨道。
凌寒想了想，道：“你有沒有想過，嚴天照當初爲什麼會昏迷？”
“應該是某種天生頑疾吧，就像我的三陰絕脈。”劉雨桐說道，也正是這點，讓她起了同病相憐之意，將嚴天照當成弟弟般疼愛。
“那他昏迷的時候不過五六歲，現在剛剛醒過來卻能表現得和常人一樣，這不奇怪嗎？”凌寒又道。
“許是他天生聰明呢？”劉雨桐頓了一頓，道，“咦，你似乎對天照有些牴觸？”
“我不喜歡這個人。”凌寒毫不隱瞞。
“妞也不喜歡！”虎妞突然醒了過來，在凌寒的腿上正襟危坐，一副很嚴肅的模樣。
“爲什麼？”劉雨桐奇怪。
凌寒搖了搖頭，道：“說不上來是爲什麼，總感覺這小子邪惡無比，讓我看了就有種想揍他的衝動，所以，這小子最好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然我一定揍爽他。”
還真是任性。
“揍他！打！”虎妞也揮舞着小手。
“你們！”劉雨桐無語，爲什麼凌寒會討厭嚴天照呢？啊，難道是因爲我對他太過疼愛，讓這傢伙喫醋了？想到這裏，劉雨桐的芳心不由怦怦怦地激跳起來。
“既然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見他了。”她捏着衣角說道，俏臉生起了紅暈，好不誘人。
這妮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但無所謂，只要別和嚴天照接觸就行了。雖然這小子連一絲力量都沒有，可凌寒總覺得他太邪門，而若是他的判斷沒錯，嚴天照是被人施了手段而昏睡過去的話，那麼或許當初便有人發現了他的邪惡，又不忍殺害一個五六歲的小孩，這才只是讓他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