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秦夢詩懷疑誰,首當其衝的是秦夢怡。毫無疑問,在她認識的所有人,最討厭她,恨不得她死了的,是秦夢怡。
但如果誰告訴秦夢怡她死了,秦夢怡一定會拍手稱快,恨不得放兩掛鞭炮慶祝。但若是說秦夢怡自己動手,或者買兇殺人,以她對秦夢怡的瞭解,她覺得那女人,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次樹林的事情,秦夢詩也是這樣認爲。秦夢怡最喜歡做使壞的小事,真刀真槍那些事,她玩不轉。
秦夢詩或許懷疑花錢僱那些人糟蹋自己,拍不雅的照片的人會是秦夢怡。但此時面前這個男人背後的人,一定不會是秦夢怡。
丁美心呢?秦夢詩覺得她不像那種人前笑哈哈,背後捅刀子的人。在生命已經按秒進入倒計時的時候,她依然相信自己的直覺。
還有那個沈悅,秦夢詩沒有忘記她看自己的那種古怪眼神,秦夢詩不瞭解沈悅。她知道沈悅覺得自己搶了她的老公,但她會不會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秦夢詩不確定。
……
將所有和自己有過節的人都想了一遍之後,之所以會想到那個她根本不認識的所謂同父異母的妹妹,是因爲男人說,自己搶了那個她的東西。
這個東西,如果指的不是霍天宇,那隻能是身份地位了。
秦夢詩甚至連楊曉燕都考慮過,但她們雖然有仇,還遠遠沒有深到必要對她下這種毒手。
而且,秦夢詩看得出,面前這個男人和他背後的女人,一定不僅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關係。他提到她的時候,眼有傾慕劃過。
在她剛纔考慮的那些人,會和小混混這個階層打交道的,也只有秦夢笑那個身份不明的私生女。
像秦夢怡,丁美心,甚至沈悅,都是不可能和麪前這個男人有什麼交集的,更不用說有機會讓對方喜歡了自己。
從男人的表情肯定了這一猜想,秦夢詩強打精神再接再接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和剛纔那些人的背後不是同一個人,但我又看你們很熟,你並不是剛剛加入他們的,而他們的任務應該是剛接到不久……這麼說的話,你並不是蓄謀已久不是麼?可是你又偏偏受了一個人的委託要殺我,這很矛盾,不是麼?”
“誰說我不是早有計劃的?”男人挑了挑眉,似乎說這個讓他很高興,男人暫時鬆開了抓着秦夢詩的手,眉飛色舞道:“秦夢詩,要怪只能怪你仇人太多了。我之所以會跟着那幾個傻蛋混,是爲了找機會借他們的手,幫她除掉你。誰知道我還沒找到機會,這餡餅自己掉到我懷裏來了。我只知道那個頭兒接了個活,見到你之後才知道目標是你。你說這是不是叫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夢詩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爲什麼這樣巧合的事情總是發生在她身,而且從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你是從見到我的那一刻開始計劃的?無論我想不想自殺,有沒有被囚禁三天,你都打定主意不會放我活着離開,並且隨時準備着殺了我是麼?”秦夢詩的視線落到男人的鞋套,意思不言而喻。
“等一下!”
秦夢詩再次喊了一聲,聲音軟綿,但很急迫。可惜,這一次男人不再當,手動作半點不停,“別再拖延時間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早死早託生,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一陣疼痛傳來,秦夢詩的心已經絕望了,可是她感受得到,剛纔那一刀,由於她最後奮力的掙扎了一下,依舊沒有割到她的動脈。
但再一次感受到血液流出了身體,這一回,秦夢詩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軟綿綿的倒在牀,看着男人再次握自己的手,朝自己動脈劃去。秦夢詩能做的,只有閉眼睛,任淚水滑落。
哭吧,哭吧,何必隱忍,左右不過這一回了,最後一回。
等了好久,不知爲什麼,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她感覺好像聽到了一陣衣服的摩擦還有男人的悶哼聲,但她哭的氣不接下氣,一時忘了睜開眼睛去看。
等到好不容易喘一口氣,秦夢詩剛想睜開眼睛去看,剛剛睜開一條縫,彷彿看到好幾個黑色的身影閃動,頭一沉,她便暈過去,不醒人事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秦夢詩統統不知道。
她只知道當她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左手手腕被包的彷彿和小腿一樣粗,嚇了她自己一大跳。
剛剛一動,秦夢詩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噁心的感覺席捲而來。
放鬆了身體閉眼睛,秦夢詩剛想拍拍胸口緩解一下這種感覺。一陣涼涼爽爽的感覺,突然從額頭傳來。
秦夢詩詫異的睜開眼睛,只見一張放大的男性容顏橫在自己的面前。
秦夢詩閉眼睛,反覆眨了兩次,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男人長得可真好看!
和霍天宇的男子氣概,方辰的性感,錢洋的陽光都不同。他的眉宇間藏着一抹淡淡的憂傷,讓人很想去替他撫平那並不皺起的眉頭。
他彷彿漫畫裏少年,整個人都流露出一種我命不由我的悲傷。
男人見秦夢詩一直盯着他看,慢慢的勾脣笑了。這一瞬間,秦夢詩突然明白漫畫裏所謂的那種少女心萌動,是什麼感覺了。
秦夢詩覺得,若是在遇到霍天宇之前遇到眼前這個男人,她也是會動心的。
男人直起身,秦夢詩伸出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摸了摸額頭。哦,原來是敷了一個冰袋啊。
秦夢詩看着牀前那個修長的身影,輕聲開口,“請問,你是誰?”
男人盯着秦夢詩看了好久,才緩緩啓脣,語速緩慢,聲音悠揚,“言嘉陽。”
你要記住我的名字,因爲我纔是你命註定的那個人。
算有人佔了本該屬於我的地方,那也沒有關係。
既然我回來了,會清掃掉你身旁所有的障礙。
因爲你只能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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