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出崔以沫的手機,藉着學校的地方,把他的手機電池充滿了電,爲自己的貼心偷偷點了個贊,這才樂滋滋地往外走。
冷風一吹,他才發現自己悲劇了。
先不說今天早晨因爲跟家裏人的爭執,早飯都沒有喫,現在都過了午的飯點了,他們學校又放假,食堂超市都沒有開,說他現在身無分,想喫點什麼東西,也沒有可能呀!
最重要的是,他出門的時候,是坐着趙鴻的扼車,現在他要會市區,他們學校這偏僻的鳥不拉屎的地方,快過年的時候,不說出租車,順風車怕是都沒有影子吧!!!
趙鴻飛站在第一學府巍峨的校門前,心哇涼哇涼的,跟地吹起的塵土一般悽慘。
想找出自己的手機求救,才發現自己只顧着興奮,光給崔以沫的手機電池充好電了,自己的都忘到九霄雲外了。
最後,他用門衛的電話終於聯繫了一個最近的朋友過來江湖救急,等他到了醫院的時候,都藥天黑了。
他找崔以沫的主治醫師詢問了他的病情,然後鄭重地把他的私人物品讓醫生給他帶了過去。
白天已經沉睡了一天的崔以沫這會兒正好醒來,看到醫生給自己帶過來的東西,說實話,挺意外也挺感動的,在異地他鄉,在身邊沒有一個親朋好友的時候,雖然他不像女孩子那麼多愁善感,但也感到有幾分窩心。
特別是醫生還特意轉達了一聲,說,他的手機電池已經充滿電了。
這種不需要過多言語的關心,還真不是趙鴻飛這種神經大條的人會做的事情。
醫生十分貼心地詢問了崔以沫之後,把手機放到了他伸手可以碰觸的地方,不過還是囑咐他,不要有過多的東西,如果傷口再次繃開,他的情況可不是再住一天重症監護室了。
醫生、護士和特別看護都十分貼心地給崔以沫留了一小會兒的私人時間,並囑咐他,半小時候,看護會進來看看他的輸液情況,有什麼需要和不舒服的世界按下他手邊的呼叫器可以了。
崔以沫手裏輕握着手機,臉一片掙扎,猶豫着要不要開機,要不要跟蘇小燦報聲平安,他們已經半年沒有見面,連聲音都沒有聽到過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瘦了,有沒有不開心,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有沒有生病……
之前,沒有拿到手機的時候,他還可以用理智來說服自己,讓自己不要去多想,不要讓蘇小燦擔心自己。
當手機在自己手心裏,只要按開開機鍵,撥打出那個倒背如流的手機號,能聽到她的聲音,聽到她的呼吸聲,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有多思念那個刻在骨頭裏的人兒。
等他意識到時,手腦袋快一步地已經打開了手機。
一打開手機,有很多條的未讀短信。以前的手機,如果你一直關機,短信並不是只要發給你可以收到的,是有時間效應的,手機號只能留存最近一週的未讀短信。
看着屏幕的數字,倒是把崔以沫嚇了一大跳,還沒有來得及打開短信,電話在這個時候打進來了。
看着屏幕的名字,崔以沫一秒的猶豫都沒有,接通了電話,心裏還在激動地想着:這是所謂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只是,註定要讓他失望了。
電話裏的聲音明顯不是蘇小燦,只聽兩句,他聽出了是蘇小蘭的聲音。
只聽電話那頭好像還沒有意識到電話被打通了,蘇小蘭正在跟鄭淑賢聊着天。
“媽,你說我姐也是的,又是兩天沒有睡着覺,醫生都給她開了安定片了,她非要拖到身體實在受不了,才肯喝藥。
你說她自己睡覺好了,還把手機讓我交給你,說如果有電話,一定要第一時間叫醒她!
這都什麼事呀?!
如果以沫哥的電話能打通,還用着師父師叔崔嬸一家人每天都沒事發個短信,打個電話嗎?
你看看我現在,打電話過去都快一兩分鐘了,連個語言提示都沒有,是不是以沫哥的手機號因爲長時間停機,直接被註銷了呀?!”
蘇建國原本看着電視,聽到蘇小蘭口不遮欄的話語,皺着眉頭,直接喝道:“你說什麼呢?你姐睡覺前打電話,還有語音提示,說手機關機,怎麼到你手裏變成號碼被註銷了?你快看看,是不是手機出現什麼故障了,別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
蘇小蘭朝蘇建國吐了吐舌頭,乖乖地又拿起手機,打開屏幕,然後被面的正在通話的顯示,嚇得尖叫一聲,好像手裏拿了一個怪物般,直接把手機給扔了出去,叮咚一聲摔在了身前的茶几。
蘇建國和鄭淑賢都被嚇了一大跳,朝蘇小蘭看過去。
鄭淑賢這幾天被蘇小燦的失眠折磨的也有些神經衰弱了,蘇小蘭這麼一驚一乍的,讓她額頭的青筋跟着跳了好幾下,煩躁地說道:“蘇小蘭,你搞什麼鬼呀?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大晚的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蘇小蘭手指着茶几的手機,吞嚥了好幾下口水,才顫抖着,說道:“媽,手機剛纔是通的!”
“什麼通不通呀?!”鄭淑賢扶着額頭,不耐煩地問道。
在這個時候,蘇小燦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客廳裏的三個人都有些真的被嚇到了。
蘇建國很快冷靜了下來,這個年代還不流行雙卡雙待,每個人有一個手機號,光是接聽都出錢,夠讓衆人心疼錢的了,更不要說什麼貴的要死的電話費、長途費、漫遊費之類的了。
只是普通的電話,並沒有什麼可以讓人這麼突然的,大概是這兩天大家都在給崔以沫打電話,聽到電話鈴聲有些神經過敏了吧。
/44/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