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以安擡手製止了李全安繼續說下去,抖抖身的雨水,皺着眉頭,問道:“怎麼了?你怎麼還在外邊?”
李全安臉紅脖子粗地解釋道:“我沒有帶夠錢,進不去!”
崔以安已經走到了抽票處,從錢包裏取出一張百元大鈔,直接甩到跟收保費一般的桌子,冷聲道:“兩張票,錢夠了吧!”
售票處的人也是看人下菜碟,一看崔以安眼熟,知道這是一個大客戶,個個都收起來嬉皮笑臉的樣子,手腳麻利地撕了兩張票下來,雙手捧場。 .
崔以安示意李全安拿票,率先進了舞廳。
昏暗沉悶的氣息一下子撲面而來,即便是來過好幾次,他也不太習慣這裏的氣氛。
在門口站了半分鐘,適應了這裏的視線,纔跟李全安一起開始分頭找人。
蘇小蘭也是初次來這樣的地方,之前聽別人說過,早想來見識見識,可是那個時候她身邊幾乎所有除了睡覺的時間裏都掛着一個名爲周小琴的生物。
她一有這個念頭,周小琴會像裹着又臭又長的裹腳布一樣的老太婆,不停地跟她灌輸着這裏很危險,不是好女孩該來的地方,她再這樣給跟她絕交……
可惜,這個討厭的聲音,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現了。
蘇小蘭想到這裏,心裏的感覺說不出是難過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她只知道自己現在需要發泄,需要把心裏所有的不滿和對這個世界的仇恨都傾泄出來。
她在門口環視了一下,直接找了酒最多也最醒目的地方,是舞池不遠處的吧檯。
蘇小蘭也不去看周圍的環境,直接找了一個空高腳椅,坐了下來,對着酒保,說道:“服務員,給我一杯酒!”
酒保聽到說聲音,看了看面前這個陌生的小姑娘,嗤笑一聲,道:“小姑娘,你第一次來這裏吧?!知道這裏的規矩嗎?”
蘇小蘭皺着眉頭,覺得這裏真是討厭,她是想喝個酒,也要講什麼規矩,跟她家那個趾高氣揚的蘇小燦簡直沒什麼兩樣。
頓時,心情更加不爽了起來,冷哼道:“規矩,又是規矩!不是喝個酒嗎?難道你們這裏喝酒還要出示身份證嗎?”
酒保笑了,果然是個新人呀!傻得這麼可愛!
酒保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蘇小蘭規矩是什麼,她身邊的椅子坐了一個人,替酒保說道:“這裏的規矩是,女人要喝酒,必須要找一個男人幫她買!”
蘇小蘭疑惑地轉頭看過去,是一個黃毛小子,二十來歲的樣子,穿着花襯衫,說話間都是濃濃的菸酒氣,看起來像一個二流子。
她最討厭這樣的人了,自以爲是!
蘇小蘭皺着眉頭,直接扭開了頭,假裝沒有看到人,視線四處飄着。
那個黃毛還自我良好地覺得小姑娘是害羞了,很直接甩了一張百元大鈔在吧檯,色眯眯地看着蘇小蘭,對酒保一個警告的眼神,道:“給這位小妹妹來一杯最漂亮的彩虹雞尾酒!”
酒保帥氣的調酒動作立刻吸引了蘇小蘭的注意力,看着那跟玩魔術一般絢麗的動作,她心生了好幾分的嚮往。
直到一杯漂亮的彩虹色雞尾酒擺着她面前,細數着層次分明而又繽紛的色彩,蘇小蘭眼睛裏都是星星,寫滿了好神、好崇拜的意思。
她擡手要去碰觸這邊漂亮的藝術品,被人從身後突兀地按住了手。
蘇小蘭不悅地擡頭看過去,要開口罵來人,卻發現,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崔以安,而且是臉色鐵青的崔以安,下意識地有些害怕了,縮回了手,訕訕地叫了一聲:“以安哥,你怎麼在這裏?!好巧呀,這裏都能遇到。”
“不是好巧,是專門過來找你的!”
崔以安一邊狀似無意地跟蘇小蘭閒聊着,一邊眯着眼睛看着對面臉拉得驢臉都長的黃毛小子,在記憶努力搜索着這個有些眼熟的“人物”。
很快,崔以安記起這個黃毛是誰了,他外號黃大膽,是這家鳳舞廳老闆的小舅子,有些津州市黑道的背景,在元古市私下裏十分的囂張,爲人十分好色,偏好十幾歲不到二十歲的漂亮小姑娘。
鳳舞廳次被勒令整改,是這傢伙惹的禍,跟人爭一個小姑娘,最後大打出手,自己吃了虧,立刻呼朋喚友,找場子,演變成了大型的械鬥。
平日裏,他跟人一起來這裏消遣,曾碰到過兩次他跟人推推搡搡,起因也都是因爲女孩子。
那個時候,崔以安看不慣黃大膽的行爲,但是,也看不被他看的那些小姑娘。你說,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沒事一個人來這種地方顯擺什麼?!不是明擺着來招惹是非的嗎?!
特別是次鳳舞廳整改之後,這裏背後的老闆在黑道發話了,他這個小舅子一個愛好,喜歡小姑娘,要是不想惹事,要不大聲招呼,要不幾個伴,單身的姑娘最好不要輕易來招惹他,否則後果自負。
自此之後,來這裏的女人平均年齡一下子漲了,而且大家都聰明地遇到黃大膽的時候,主動拉着自己的男伴表示有主了。
黃大膽可能那次也被家裏教訓了,收斂了不少,真的不再主動招惹有主的女孩,大家都平安無事,鳳舞廳也名聲好了不少。
崔以安心裏泛起了嘀咕,今晚蘇小蘭出現的時機太不妙了,看着眼前的彩虹雞尾酒,更是讓他這種預感徒增了很多。
因爲在鳳舞廳還有一個規矩,如果女方接受了男方送的酒,代表着接受了對方的邀請,今晚要做對方的女伴,至於女伴的意義,看雙方的定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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