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梓琳居高臨下地睨着季萱，美目夾雜着怨恨、嫉妒、輕蔑以及憤怒。
季萱一面驚訝自己竟然能將季梓琳眼的情緒分辨得這麼清楚，一面又忍不住感嘆，季梓琳這樣的行爲說得好聽點是直爽不做作，說得不好聽是愚蠢了。
“要真是屬於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輕易讓人搶走了，那隻能證明原本也不屬於你。”
季萱倒不會爲了季梓琳的話生氣，回敬過去只是不想當個軟柿子任人揉捏。
“你……”季梓琳氣結，憤怒之下瞥見桌的紅酒，正要去奪，季萱眼疾手快按住了她。
“季梓琳，我勸你最好看看場合，不要做出不顧後果的事情。”季萱低斥道，隨後又看了看四周，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邊的動靜。
季梓琳根本聽不進季萱的話，還趁她分神的時候撞了她的肩。
季萱猝不及防地跌回椅子，那杯紅酒也整杯倒在了她裙子，一部分浸入面料裏，一部分順着小腿流下來，鑽進鞋裏。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姐姐，我剛纔腳扭了下，手也沒注意，你沒事吧？”季梓琳的嘴都快翹到天去了，一臉自得地看着季萱。
這時已經有好幾道目光看向這邊了，季萱不想將事情鬧大，只是暗自咒罵了一句，也懶得理會季梓琳，忙用桌的餐巾紙吸掉裙子殘留的酒液。
“姐姐，你先在這等等，我去看看有沒有適合給你換的衣服，很快回來。”
季梓琳帶着勝利的笑轉身，季萱兀自埋頭處理裙子的酒漬，根本不搭理她。
不過眨眼的時間，季萱聽到一聲“哎喲”的慘叫，擡頭看到季梓琳極不雅觀地栽到在地，腳邊有一個斷腳的高腳杯。
季萱愣了好一會才抿脣笑起來，又不敢笑出聲，憋得有點辛苦。
想必季梓琳是太得意了，沒注意到剛纔滾落下去的高腳杯，一腳踩去才造成了悲劇。
真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季萱在心裏感嘆，一時間心頭那些煩悶全部消失了，別提多暢快。
“琳琳！這是怎麼回事？！”
季梓琳那聲慘叫實在太惹人注意了，不遠處跟那些貴婦閒聊的林雅茹第一時間聽到趕了過來。
看到季梓琳癱坐在地，皺着小臉委屈巴巴的模樣，她看着既心疼又生氣，眼光不自覺看向了坐在一旁，悠閒地看着這邊的季萱。
“梓琳剛纔過來跟我聊天，沒想到扭到了腳，我是建議她先坐會的，但是她非要幫我找替換的衣服，結果這樣了。”季萱無辜地說着，反正這些話都是季梓琳剛纔說的，她不過是順着來而已。
林雅茹這下才注意到季萱裙子那灘酒漬，隨後又看到季梓琳腳邊破碎的杯子，心裏頓時明白了大半。
她趕忙扶起季梓琳，又喊來傭人將地面收拾了，面帶歉意道：“萱萱，你看琳琳的腳傷得挺嚴重的，我先處理完她的事，再來幫你看看替換的衣服，行嗎？”
“我這邊不礙事的，梓琳的腳問題較嚴重，您快帶她去看看吧。”季萱十分大度地擺擺手，還頗爲關切地說着。
“沒事沒事，孩子的事是大事。”
“是，你不用管我們。”
季萱趁林雅茹跟那些貴婦客套的時候去了洗手間，免得那些貴婦回頭將注意力放在她身，她可不喜歡成爲話題的心。
樓下的洗手間有人，季萱只能往樓去。
處理完腿的酒漬，看着裙襬一灘暗紅色的痕跡，季萱忍不住罵了句“蠢貨”。
她倒不是心疼裙子廢了，反正也不是她花的錢，再貴跟她都沒關係。只是覺得季梓琳太沒腦子了，非要在這樣的場合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到底是寵壞的大小姐，跟她是不同的，季萱不免自嘲地想着。
確定裙子是沒救了，季萱也不瞎折騰，洗淨手便出了洗手間，打算跟盛澤衍說一下，她這個樣子也沒法繼續待下去了，先回去好了。
這樣一想，出了這樣的狀況也不太壞，至少她能找藉口先離開。
季萱從包裏翻出手機正要跟盛澤衍聯繫，哪知沒拿穩，在手裏顛了幾下，最終還是脫了手。
好在走廊鋪着厚地毯，季萱檢查了一下完好無損，也算是鬆了口氣。
正要起身，卻聽到細碎的交談聲，聲音有點耳熟，好像是盛澤衍的。
回想到他先前說有事要跟季鎮川談，該不會現在是在談事吧？
季萱四下看了看，沒人也沒聽到腳步聲。暗自琢磨了一下，反正洗手間在這盡頭，要是被人發現了，藉口說路過好了。
想好藉口後，季萱小心翼翼地挪到聲音來源的房間前，將耳朵貼在門，努力分辨着裏面的聲音。
“這個項目是進軍地產業最好的跳板，只要把局勢打開了，剩下的好辦了。”
“確實是個好機會，只是不知道這個消息靠不靠譜。”
季萱趴在門，努力分辨着那兩道聲音，只是實木門的隔音效果太好，她只能依稀聽到“地產界”“機會”等字眼。
“消息絕對靠譜，只是做任何投資都有風險，也只能預估個大概。再說機會難得，下次再想有可難了，我打算先投一筆。”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能看着你一個人冒風險，還是我跟你分擔一些吧。”
“那先謝謝爸了。”
“一家人客氣什麼。”
季萱眉頭緊鎖着，隱約聽着這些話，盛澤衍好像打算跟季鎮川合作什麼項目，貌似是房地產。
因爲聽得不太真切，季萱不敢斷定是不是這樣，只能繼續貼着門，想着還能不能再聽到一點消息。
可這個時候門後安靜異常，好像從來沒人說過話一樣，季萱正怪着，身前突然沒了依靠，身子一歪，猛地向前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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