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少帥每天都在喫醋 >第348章:失去
    沐晚其實知道,自己根本推不動這棵被泥水封住了的大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尤墨染身邊的泥水越積越多,眼看已經沒到了他的腰部,照着這樣的速度,很快就會把他埋了。

    “沐晚。”尤墨染吼了她兩句,而她根本不爲所動。

    他了解她的性子,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是真的要和他一起埋在這裏了。

    這時,不知道從哪裏捲過來一把長劍。

    這個時候雖然不興習武,但家家戶戶還都奉着長劍,有的掛在廳堂,有的擺在祠堂,爲的只是莊重好看。

    這把劍便是從哪戶人家衝過來的,被尤墨染一手抓住。

    尤墨染用劍柄扒開腿上覆蓋着的淤泥,露出被大樹壓住的腳踝。

    沐晚一驚:“尤墨染,你要做什麼”

    尤墨染已經將長劍拔了出來,血紅的眼底閃着狠戾的光芒,“既然是這條腿連累了我,那我就把它砍了。”

    就算是單腿跳着,他也要帶她離開這裏。

    “你瘋了。”沐晚瞪着他。

    尤墨染舉劍向自己的腳踝砍去:“你不走,我就是真的瘋了。”

    “尤墨染。”沐晚一聲驚叫,來不及去阻止他的動作。

    眼前寒光一閃。

    尤墨染擡起的手臂卻被人握住。

    沐晚擡起頭,看到一身墨綠色的軍裝,上面已經濺滿了泥點,軍帽上的雨水正在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落,一雙眼睛漆黑明亮。

    沐晚看到他的一刻,眼中立刻涌上熱意,雨依然在下,刮過臉龐帶來溼疼。

    凌慎行放開握着尤墨染的手,走過去將沐晚抱了起來,他身後的幾個大兵跑過來去挪動那棵大樹。

    七八個人喊着號子才終於將大樹挪開,有人背起腳部受傷的尤墨染,他的腳不能動,但精神很好。

    沐晚彷彿鬆了一口氣,可臉色卻是蒼白如紙,下腹傳來的陣陣疼痛此時欲發的明顯起來。

    生死一線時已經顧不上那些疼痛,現在被凌慎行抱在懷裏,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那疼意越發的重,身下的雨水混着泥土還有微微的熱意。

    她是醫生,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心頭一涼,眼淚已經從眼中奪眶而出。

    凌慎行低下頭,正看到她眼中閃動的水光,以及放在腹部的手。

    一時間臉色蒼白,眼中的薄光像是被疼痛撕碎了一般。

    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心底的疼痛,抱着她大步往前走去。

    沐晚彷彿陷入了一場極沉的夢境,夢中她和科室的幾個同事一起去游泳,當時館裏沒多少人,大家便四處分散着玩耍,沐晚本來是在成人水區玩水,玩得累了便坐在池邊喝水。

    與成人水區隔着幾米就是兒童區,她無意往那邊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白白小小的孩子,長得跟她小時候一模一樣,那小孩子在水裏撲騰着,濺起大片的水花,沐晚還在笑他的頑皮,他卻突然往下沉去,很快就沒有了動靜。

    沐晚一驚立刻跑過去救人,她潛到水中去找那個孩子,卻是怎麼找也找不到,明明是兒童區,水卻是特別特別的深,漸漸的,她開始四肢無力,腦子裏渾渾噩噩,想要浮上來卻使不上力氣,無邊的水流蓋在了她的頭頂,那種被淹沒的恐懼讓她睜大了眼睛。

    她要喊,水卻灌進她的嘴裏,鼻子裏她不能呼吸,不能動彈,就像一隻溺水的動物漸漸的失去了呼吸。

    她不想死,她還不能死,她用盡全力將一隻手伸出水面,希望有人能夠拉她一把。

    她伸出去的手被人猛地握住,她也從這個夢中驚醒。

    沐晚睜開眼睛,看到凌慎行正緊緊握着她的手,他的身上還穿着全是泥漿的軍裝,像一個乾涸的泥人,眼底也佈滿了血絲。

    紅袖和映春站在凌慎行的身後,眼睛都是紅腫的,看到她醒過來,迫切而焦急的望着她。

    沐晚心中有了思量,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便無力改變,是她的終究是她的,不是她的早晚要離她而去。

    因爲她是陸早早,她不是沐晚,這個孩子是沐晚的,跟她陸早早無關。

    她隨即又閉上眼睛。

    映春和紅袖難過的對視一眼,本以爲少夫人醒來後會追問孩子的事情,沒想到她平平靜靜的什麼都沒說。

    凌慎行道:“你們兩個先出去。”

    紅袖道:“我們就在外面候着,少帥有事就喊一聲,您已經兩天兩夜沒合過眼了。”

    診所的走廊裏都是傷員,她們因爲出門採買

    才躲過了泥石流,但少夫人和尤少主卻沒有幸免,尤少主右腳骨折,身上多處瘀傷,而少夫人孩子沒了。

    面對這樣大的災禍,能保住性命已是難得,但悲傷總是難免的。

    凌慎行握着她的手,見她一言不發,嘴脣緊緊抿着,他也沉默着沒有說話。

    那棵大樹砸過來的時候,尤墨染失手將她丟了出去,猛烈的撞擊讓她下腹劇痛,也是在那個時候,她知道孩子一定保不住了,前三個月本來就危險,哪受得住這樣兇狠的一撞。

    沐晚閉上眼睛,想到夢裏那個落水的孩子,或許這就是未到的緣分吧,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預示了這個孩子終會離她而去。

    而這個夢也是她之前從未做過的,雖然蹊蹺卻讓她隱約覺得,自己當初溺水而死一定大有文章,爲什麼她會去兒童區,爲什麼會全身無力,是不是她當時出現了幻覺纔會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她想起曾經有人遞給她一瓶動力飲料

    可惜她已經回不到那個時代,也無法再查清楚真相了。

    “晚晚。”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低的像是怕嚇到她一樣:“孩子沒了可以再有,現在還是身體要緊。”

    沐晚重新睜開眼睛,看向這個一身泥濘的男人。

    她昏迷了兩天,這個男人就守在牀邊兩天,身上的泥巴都已經幹了,粘在皮膚上一定很難受。

    她以爲她是最難過的那一個,可是他的難過一分都不比她少,失去的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啊。

    沐晚動了動手指,輕輕勾住了他的指頭,搖了搖頭:“你這個樣子髒死了,換了衣服再過來。”

    聽到她說話,凌慎行欣喜的揚起眉頭:“我不要緊,你還有哪裏不舒服,我讓大夫過來看一下。”

    “沒事,只是肚子還有些疼,不用看大夫的。”她能感覺到身體的狀況,這個小產手術看似簡單,但在這個時代想要做得完美卻並非易事,“是誰給我做的手術”

    “是傑撒。”

    沐晚這纔想起來,她曾經問過傑撒最擅長哪個學科,他的回答是婦科,當時她還說自己不擅長婦科,正好兩人可以互補,沒想到在那個時候就是爲自己鋪了後路。

    還真是事事難料。

    沐晚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哀嚎聲,轉頭看過去:“外面是怎麼了”

    “這是離出事地點最近的診所,外面都被傷員擠滿了。”凌慎行握着她的手道:“尤墨染只是腳掌骨折,其它的並無大礙,府裏的下人死了兩個丫環,其他的全部逃了出來,不過多多少都受了傷,有兩個傷的重的還沒醒來。”

    沐晚親眼看到那幾個被泥石流吞沒的人,不由感慨萬分。

    她欲坐起來,凌慎行急忙扶住她:“你別亂動,傑撒說你需要靜養。”

    沐晚搖搖頭:“阿行,爲什麼會突然發生泥石流你爲何會在那個時候趕回來。”

    那個時間,他應該是去了辦公樓,不到半夜是不會回府的。

    連城每年都會有一個暴雨季,而那片住宅區在山下已經有數十個年頭安然無恙,也不曾有泥石流發生,爲什麼她一住進去,災禍就發生了,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爲之。

    凌慎行臉色低沉:“我是收到了消息,說是出事的前天晚上有人看到山上有鬼鬼祟祟的身影,我不確定那身影是做什麼的,爲防萬一,便驅車趕了回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幸虧尤墨染當時在府裏,不然沐晚懷着身孕根本跑不快,不但孩子保不住,命也準沒了。

    當時看到尤墨染右腳被壓,沐晚正在奮力去推那棵大樹,他沒有像平時一樣心生醋意,有的只是無邊的悔恨,若是他能來早一些,或許這個孩子就可以保住。

    沐晚眼睛一亮:“在山上發現什麼了”

    “雖然那山坡已經被泥石流沖垮了,但還是找到了一些斷掉的鐵絲網和保護牆的牆體,不像是被泥石流衝跨的,倒是有人爲的痕跡。”

    “果然是這樣。”沐晚不由苦笑,“經歷暴雨幾十年的山峯爲何會在這個時候爆發泥石流,原來是有人故意將防護措施全部破壞掉了,泥土和山石松動,再加上大暴雨,泥石流自然就產生了。”

    這個泥石流是衝着她來的,因爲有人想要她的命,而那些被泥石流所吞噬的人都是被她連累,無端送了命,包括肚子裏這個還沒成形的孩子。

    “晚晚,你不必想這麼多,我一定會查清楚。”

    查清楚了又如何呢,那些人終究是枉死了,聽着外面鬼哭狼嚎的聲音,沐晚第一次迫不及待的希望某人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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