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巧克力和鋼筆,我是在友誼商店買的,花了我不少錢。”我說,“而我過生日,你什麼也沒送我。”
“我送了,明信片,一張明信片。”沈娟說。
“我想起來了,你是送我一張明信片,風景是西湖的三潭印月,你用自己刻的蘿蔔章,在明信片上蓋了你的名字,我現在家裏還有呢。”
“是啊,我那時候很用心的。”
“全班每個同學過生日,你都是給一張蘿蔔蓋的明信片,那張明信片加半個蘿蔔錢,成本不到一塊吧”我說。
“你懂什麼這纔有紀念意義。”沈娟說,“老同學,你這麼歪着身子舒服嗎你去牀上躺着,我們躺牀上說話。”
“好啊,今天就給你敘舊,回憶回憶我們的青春。”
“現在我們也不老呀。”沈娟說。
上了牀,解開領口釦子,感覺舒服多了,沈娟給我端了一杯咖啡。
我喝了幾口,精神了很多。
窗簾嘩啦一聲響,嚇了我一跳。
沈娟去關窗戶,“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今天晚上,你別走了。”
“不行,我躺一會就回去。”我說。
沈娟把孩子朝裏面抱了抱,他讓我躺裏面,和孩子挨在一起,她躺在牀邊。
“娟娟,我記得私下裏會喊你的小名,記得有一年端午節,我們去郊遊,你沒帶喫的,然後就喫我的糉子和雞蛋。”我說,“那天我什麼也沒喫,餓了一頓。”
“不是我沒帶喫的,是我忘帶了,我媽還給我帶了蒸餃呢,你那會怎麼不喫呢”
“我帶了三個糉子四個雞蛋,都讓你給吃了。”我說。
“對,那會我長身體,特別能喫。”沈娟說。
“是啊,你那胸是一天比一天豐滿,我記得朱守成還評論過班裏的女同學誰的胸大,你名列第二。”
“第一是誰”沈娟問。
“第一是雪梅啊。”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這半夜誰啊”沈娟問。
“是服務員吧。”
沈娟下了牀,去開門,我躺下來閉上眼睛養神。
“夏志傑在嗎”有人問。
我睜開眼,看到門口是林可嬌和鍾月荷。
“好啊,夏志傑。”鍾月荷走進來,“你都在這裏睡了”
“我這正要回去呢。”我坐起來。
“這牀上的孩子是誰的”鍾月荷問。
“是我的孩子。”沈娟說。
“你就是夏志傑的老同學吧。”鍾月荷說。
“是的。”沈娟說。
“夏志傑,你給我說實話,這孩子是不是你的”鍾月荷說。
“哎,你什麼意思”我說,“這孩子是沈娟的。”
“志傑,你怎麼這麼說,你也是孩子的爹呀。”沈娟說。
“沈娟你別亂說話。”我說。
“好啊,夏志傑,你們孩子都這麼大了,你居然瞞着我。”鍾月荷說着朝我衝過來,雙手抓着我的衣領,“你這個王八蛋,我今天給你拼了。”
“我去,你這嚇着孩子了。”我說着把鍾月荷朝屋外面拽。
鍾月荷用腳踢着我。
我把她拽出了屋,然後把門關上。
“你們這是幹什麼”女服務員說道。 “這個不要臉的,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孩子了。”鍾月荷說着擡手就要打我。
我慌忙躲開,“你有病啊。”
“你們出去吧,你們這麼鬧,影響酒店客人休息。”女服務員說。
“月荷姐,我們去車裏說話。”林可嬌說。
出了酒店,外面依舊下着雨。
我們三個上了車。
鍾月荷趴在方向盤上嗚嗚的哭着。
“哭什麼呀你誤會了。”我說。
鍾月荷擡起頭,“我誤會什麼那女人都說了,孩子是你們倆的。”
“那孩子看上去得有五六歲了。”林可嬌說。“老夏,你太卑鄙了,竟然瞞着嫂子,在外面跟別的女人有孩子了,你太無恥了。”
“好啊,你現在就去跳樓。”鍾月荷說。“你趕快死去吧你。”
“林可嬌,我給你說吧,這都是誤會,我跟我這老同學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在電話裏已經說清楚了,今天她老公出軌,她心情不好,她讓我陪陪她。”我說。“阿嬌,你想啊,我要是真和這個女人有關係,那我爲什麼還要告訴你們我住哪家賓館,房號多少”
“不是你告訴的,是那個女人在電話裏說的。”鍾月荷說。
“好,是她說的不假,但你想想,那我爲什麼還要等你來呢這不符合常理啊。”我說。
“月荷姐,我覺得老夏說得有道理。”林可嬌說,“他把地址告訴你,然後讓你來捉姦”
鍾月荷擦了擦眼淚,“夏志傑,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想跟我過了,要和我離婚是吧”
“不可能,結婚的時候,我就給你說過了,我要和你白頭到老,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的。”我說。
“你都躺在這個女人牀上了。”鍾月荷說。
“我喝了點酒,有點累了,就躺牀上休息,我也沒脫衣服呀。”我說。“如果我脫衣服,跟這個女人做那事,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知道房間號月荷啊,你這什麼智商啊。”
“是你智商低。”鍾月荷說。“你和那個沈娟真的沒關係那孩子也和你沒關係”
“昨天這孩子和我沒關係,今天就有關係了,沈娟說,讓孩子認我乾爹。”我說。
“原來是月荷姐誤會了。”林可嬌說。
“你這不分青紅皁白就給我鬧,你讓我太丟人了。”我說。
“誰讓你在人家牀上的。”鍾月荷說。
“走吧,開車吧,回家。”我說。
鍾月荷發動車子,車子過了兩條街,開了幾百米後,停在了路口。
“怎麼停了”林可嬌說。
“這車有問題。”鍾月荷說,“突然熄火了。”
“那怎麼辦”林可嬌說。
鍾月荷扭頭看着我,“夏志傑,我覺得你有必要做一個親子鑑定。”
“和沈娟的女兒”我說。
“對。”鍾月荷點了點頭,“我有點不相信你說的話。”
“我草,你這想法也太荒唐了,這怎麼可能”我說,“我剛纔已經給你解釋了。”
“我現在有點懷疑。”鍾月荷說,“剛纔我看了一眼那孩子的相貌,她長得像你。”
“我的天哪,我和這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現在可以給你發誓,如果這孩子跟我有血緣關係,你直接餵我毒藥,我都不會拒絕,你直接毒死我。”
“聽起來像是武大郎的故事。”林可嬌說。
“阿嬌,你別打岔。”鍾月荷說,“夏志傑,有沒有血緣關係,也要做親子鑑定呀。”
“我和沈娟什麼關係都沒有,如果有,現在就讓雷劈死我。”
我說我,外面突然出現一道閃電。
“看看,你要出去,說不定就會被雷劈死了。”鍾月荷說。
“好,我出去,見鬼了還。”我說着拉開車門。
下車後,我擡頭看到一個人離我不到半米的距離,我只要身子朝前一探,就能碰到他的臉。
一道閃電出現,他的臉蒼白驚恐。
我被他嚇到了,不由後退了半步。
這人突然轉身就跑,似乎他剛纔看到了鬼。他狂奔着穿過馬路,跑進了漆黑的巷子裏,而他身邊的大行李箱孤零零的立在路邊。
我拉了一下手杆,趕緊這行李箱非常沉重,我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拿起手機,撥通徐副局長的電話,告訴他有人行爲異常,在街頭丟下一個大行李箱。
打完電話,我進了車裏。
“你還進來幹什麼”鍾月荷說,“站馬路中間去吧。”
“我報警了。”我說。
“報警”林可嬌說,“警察管你們這破事”
“感覺這事很嚴重,不知道會來多少警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