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久應聲,跟着朝盛允承的住處走。
之前盛允承跟慕婉純都住在純馨院,可是知道慕婉純謀害姜氏之後,盛允承這幾日便搬到了聽風苑。
這個朝代,也並不是沒有真愛,可是涉及生母,即便再愛,中間也隔了一道溝。
說白了,慕婉純也是恃寵而驕,站着盛允承的寵愛,竟然對他的生母動手。
聽風苑就在純馨院旁邊,幾步路便到了,還沒進去,便聽到裏面傳來怒喝的聲音。
“她不喫,你們不會想辦法嗎養你們何用”盛允承憋着怒意。
“世子饒命”
此刻裏面傳來一個女聲,是慕婉純身邊的白雲。
盛淺予的腳步停在大門口,這時,又傳來白雲的聲音。
“世子,世子妃若是看不見您,她是不會喫的,您還是過去看看吧”白雲的聲音裏帶着哭腔。
要說這白雲倒是挺忠心,聽玲瓏說,這段時間白雲一直守在慕婉純身邊,慕婉純心情不好,對身邊的人非打即罵,白雲身上有很多傷口,可即便是這樣,她還這麼忠心耿耿的守着慕婉純。
正想着,裏面傳來盛允承壓抑的聲音:“你回去跟她說,我孃的病沒有好之前,我是不會見她的,還有,你們自己想辦法讓她喫東西,她若是不喫,你們就跟着一起餓着滾”
隨着說話聲音,就聽到裏面傳來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緊接着就見白雲從裏面急匆匆出來。
白雲一路小跑到了門口,看到盛淺予頓時一愣,隨後緊忙行禮出了院子。
盛淺予沒有說話,目光隨着白雲離開的方向看過去,脣畔勾起一抹冷笑,隨後轉神走了進去。
剛進門,小廝緊忙進去通報,然而,不等小廝通傳,盛淺予便直接進了門。
她可不是來做客的
眼瞧着盛淺予進來,盛允承擰了擰眉頭,隨後跟小廝吩咐一聲:“你先出去,沒有我的話,誰都不要放進來。”
“是”
小廝轉身往外走,出門之後,還關上了門。
“三日還沒有到”盛允承冷冷開口,只是看向盛淺予的眼神之中,帶着一絲絲心虛。
“三日的確還沒有到”
盛淺予精緻走到跟前,迎着盛允承的目光,神情冷厲:“但是,你似乎已經等不及了,你的盤算倒是挺好,你以爲,讓太妃裝病我就會相信,然後讓凡白過來,只要凡白來了譽王府,你就能請他幫姜氏看病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
“盛淺予”
盛允承瞬間有種被人戳破心思惱羞成怒的感覺。
“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很生氣你最好還是看清楚現在的處境,想要治病救人,就把銀子拿出來,我可沒有太多的耐心跟你玩兒這種無聊的把戲,反正我還沒有拿到錢,萬一我真的不高興了,直接把事情全部捅出來,後果你自己承擔”
盛淺予臉色陰沉下來,眼瞧着盛允承紅了眼睛,她又補充一句:“上次我金元寶的事情,是爲了譽王府考慮,但是你最好不要把我當成菩薩還有半日的時間,你自己看着辦襲久,我們走”
說完,不給盛允承再說話的機會,盛淺予轉身往外走。
剛出門,房間裏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音,影響是手掌拍在桌上的聲音。
盛淺予脣畔勾起一抹冷笑,轉身往回走。
回到鎏湘院,還沒進門,就見玲瓏和端月迎了出來,兩人上下打量一翻,看盛淺予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頓時鬆一口氣。
“真是太好了,小姐,我們可是擔心死了”玲瓏擰着眉頭。
“擔心什麼,都說了不會有事”
盛淺予伸手在玲瓏鼻子上颳了一下,看紅着眼睛是真着急,說道:“好了,這麼緊張做什麼,你家小姐在你眼裏就這麼沒本事”
“是,小姐可厲害了”玲瓏破涕爲笑。
“好了,小姐肯定累了,先讓小姐回去休息一下”
說着話,端月將手巾遞給盛淺予。
說起來,折騰這半天還真是有些累了,盛淺予接過手巾擦了擦手,轉身往房間走去。
不過,此刻她並沒有睏意,吃了些東西之後,便一頭鑽進了書房,她記得之前看譽王兵書的時候,好像是見過那個很像眼睛的符號。
正查着資料,外面傳來怒吼的聲音,盛淺予神情一滯,擡頭從窗戶看去,就見譽王怒氣衝衝的進了院子。
他來做什麼
盛允承不是傻子,即便現在訛他的錢,他也肯定不會跟譽王去說。
那就是今日在皇宮的事情
不,不是
nbsp;譽王這個人好面子,今日在皇宮自己是救了皇后,即便此刻過來,他也不應該是這副要咬人的表情。
“盛淺予”
正想着,譽王怒氣衝衝的聲音傳來。
“走,出去看看”
盛淺予說着話,將手中的書放下,起身往外走。
襲久來不及多想,也緊忙跟了出去。
走到門口,盛淺予並沒有直接開門,就等着譽王上前一步,她猛地伸手一推,那半扇門一下子就拍在了譽王的臉上。
“啊”
一聲驚呼,譽王的身子猛地一晃,接連退出兩步,伸手捂住了鼻子。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
盛淺予緊忙一臉“擔心”的走了出去,眼瞧着譽王的鼻子被門拍成了紅色,嘴角不着痕跡的一挑。
襲久見盛淺予這樣,臉上的表情也跟着變了幾變,但還是將浮出的笑意壓了下去。
“盛淺予你”
譽王猛然間擡起頭來,瞪眼看着盛淺予,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此刻他的眼底是紅的,臉色是漲紅的,就連鼻子也是紅色,加上這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旁邊丫鬟看得直往後躲。
然而,被他瞪多了,盛淺予反而習慣了,迎着譽王的怒目,她臉上瞬間多了不解。
“王爺,您怎麼平白無故往門上撞呢”
說着話,盛淺予緊忙上前扶住他,“好心”說道:“雖然您常年在軍營練就了好身體,可這畢竟是門,撞壞了還要花錢修呢”
噗
旁邊衆人差點笑出聲音。
譽王是一家之主,從來都是他一瞪眼嚇得衆人哆嗦,卻不想,在盛淺予面前,就竟然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盛淺予,你好大的膽子”
譽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猛然間伸出手,然而,半晌都沒有落下來。
“王爺這是在怪罪我剛纔大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您自己撞上了門,更何況,雖然我是您的女兒,可也這麼大了,您直接闖進來是什麼意思”
盛淺予迎着譽王的怒目看過去,相比譽王的暴怒,更多了幾分盛氣凌人。
“你”
譽王一下子被堵住了嘴,說不過盛淺予,便轉向了旁邊衆人:“你們看什麼看出去”
衆人一下子往後退了兩步,可是誰都沒有走,畢竟,鎏湘院的規矩也是很嚴格的,她們只聽盛淺予的話。
“好了,你們先退下吧”
戲也看得差不多了,盛淺予擺擺手,等衆人都出去,這才轉向譽王:“所以,王爺這麼急匆匆的來,可有什麼事”
“什麼事,你還敢問我”
譽王冷喝一聲,沉冷的目光朝盛淺予瞪一眼,說道:“剛纔凡白派人來要錢,你什麼意思”
凡白來要錢
盛淺予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凡白是大夫,看病自然是要錢的,之前太妃喫的解毒藥可不便宜。”
說着話,盛淺予轉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伸手端過一杯茶。
“你那些藥不是你給太妃的嗎”
譽王冷臉瞪着她,心口好像燒起了一團火。
盛淺予拿着杯盞的手一頓,擡起頭:“的確是我給太妃的,可是並沒有給錢啊您該不會認爲我從凡白那裏拿藥是白拿的吧還是,您覺得給太妃看病應該我出錢”
“孽障你身爲譽王府的子孫,你做這些難道不是應該的”
譽王瞪着眼睛,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他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本來以爲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麼到盛淺予這裏就什麼都不對了
不是不對,而是盛淺予待人從來都是以心換心,譽王府中,看的是利益,既然是遮掩,她沒有必要付出真心。
聽着譽王的話,盛淺予脣畔勾起一抹冷笑:“我的確是要孝敬太妃,所以厚着臉皮請凡白幫太妃治病,查出毒源,可是您似乎忘了,我尚未出閣,一切的喫穿用度都是從月例中出的,再者說,是姜氏下毒謀害太妃,這筆錢,應該姜氏出纔對”
譽王的臉色隨着盛淺予的話一頓,眼神流轉之間依舊冷哼一聲:“之前你得了那麼多銀子,如今給太妃看病都捨不得,這就是你的孝順”
“我的孝順是看到太妃不對勁積極幫太妃解毒從而救了太妃一命”
盛淺予直接頂上去一句話,不等譽王說話,又接着說道:“我之前是得了一些銀子,但是那些銀子已經全都用在了荒院修繕和祁州的冶煉上,王爺若是不相信,大可跟皇上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