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完全不懂原理,但從兩人這樣的話裏,方然還是理清了大致的現狀信息,
關鍵就是金鳶花的股價,
它的股價下跌,未來財團就會得逞,菲斯爾德迎來牽連極廣的巨型虧損,
因爲醫療、能源領域的接連失利,他們這次直接在金融層面動手,而那個不爲人知的神祕方式,
應該就是某種夜戰裏的能力或者科技手段,
也就是他這次要想辦法解決的問題所在!
但讓方然下意識皺眉的是,和之前資金轉移、合同失竊這些都是實打實的具體問題不同,
這次的危機讓他本能的感覺沒那麼簡單。
“有查到對方到底做了什麼的線索麼?”
“從昨晚這一波下跌爆發開始,我們已經調動了所有金融證券相關的力量,”
聽到方然的詢問,蘭斯洛特眉頭緊皺的話聲凝沉:
“除了所有的證券公司外,還有數家專長於風控、評估、市場調研、數據整理的證券機構,”
“至少數百名的金融分析師和基金經理,以及一些知名的專家人物,”
說出強大到讓人心驚的陣仗,在不經意間展現出花棋所擁有的龐大能量,
可他語氣沉重地說出並不理想的結果。
“但直到現在,也沒能確認對方新的動作,我們一直監控着市場,可沒有新的可疑交易、沒有新的輿論煽動,”
“能發現的全是對方之前就實施、我們已經做出對策的舉動,”
“金鳶花就像毫無緣由的突然股價暴跌。”
果然麼...
像是證實了自己剛纔的預感,對這樣的結果毫不意外,
方然就知道肯定會是這樣。
經過之前一系列事件徹底明白能力、參加者...夜戰對現實有多麼超越,如果未來財團真的被逼急了動用超出現實的手段,
那即使菲斯爾德的商業力量再龐大,也不可能發現對方動了什麼手腳。
看了眼身邊艾德琳的身影,看到她一幅照常不打算開口的模樣心下無奈,只好自力更生的思考着解決方案,
方然一陣沉思後擡起視線,確認着必要的信息:
“金鳶花的股價現在怎麼樣了,距離對方得手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涉及具體細節上的問題,這回不是蘭斯洛特,而是他身後的一名高層站了出來,
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以及一衆花棋股東,甚至兩名帝國支柱的氣場,
這名高層分明有些緊張,但收到總裁示意,他還是咬牙說出基層衆多精算師、分析師、證券團隊、公關團隊們這些天沒日沒夜的工作成果,
“雖然我們已經採取了各種方式搶救,但仍舊沒能改變股價下跌的整體趨勢,”
“按照計算,如果保持這種趨勢,大概再過三到五天...”
三到五天!
雖然感覺會像之前一樣有所預料,但真的聽到的瞬間,
方然還是眼眸壓低的心底一沉!
而在聽到這個時限之後,整個會議室的氛圍也爲之一凝,局面嚴重得如鎖鏈快勒斷喉嚨,
龐大壓力下一股讓人說不出話的難受沉默無聲蔓延!
“如你所見,執行官先生,”
“局面已經惡化得危在旦夕,我們竭盡了一切我們能做的,卻仍舊沒法擺脫困境,”
屏幕畫面中他眼眸平靜且鄭重的看向方然:
“但情況不容許我們放棄,金融領域是菲斯爾德的中心樞紐,金鳶花的股票決定着的絕不只是它自身,”
“作爲地產領域的核心龍頭,有太多人或企業通過投資、借貸和它利益相關,”
“而最重要的還是,它影響着市場對菲斯爾德的信心,”
像是接下來的話艱難得要準備下才能開口,屏幕裏白髮西裝的老人壓着眼底的設想胸口起伏,
“一旦金鳶花的股價最終崩盤,互聯網、電子信息、運輸、餐飲、汽車、紡織、輕工業...“
“我們其他二十四家也被做空的企業,也會在持有者紛紛拋售下股價暴跌,”
“最終演變成一場近乎全體領域資產上的雪崩。”
股票、資產、
雖然仍舊不瞭解內在的聯繫,但【秤牌】激活下,聽着他口中一項項行業名稱,聽着那些股票所牽扯着橫跨衆多領域的產業,
方然真切感到了這次危機所牽扯着的龐大格局!
然後在感知到這一點的這一刻,他看到屏幕裏的老人對自己低下頭致意,
“所以請幫助我們贏下這場戰爭。”
戰爭...
在聽到他這麼說的瞬間,方然想起初到洛杉磯時艾德琳的話,
-‘簡而言之,我們正面臨一場戰爭。’-
深深吸了口氣,坐在曼哈頓中城花棋大廈高層,坐在此刻這個無比之高的位置,
方然最後只是緩緩擡起眼眸地看過在場衆人,
“我無法向你們保證,保證這種危機一定能夠解決,但僅以我個人的身份...”
“這次事情我會盡我所能。”
明明只是空口無憑,但在聽到他以個人之名的瞬間,所有人都從這平靜的話語感到一股相信的力量,
因爲已經是A級上位?因爲作爲首席執行官?
不論如何,
歷經拉斯維加斯那一晚最後的火焰昇華,在帝國的盛典上正式接過那柄緋紅女皇,
跨越海岸、信息安全漏洞;跨越湖岸工廠、醫療器械隱患;跨越暗世界-卡爾加里、能源原料危機、
一步步跨過之前所有的難關,在這句話在此刻響起之後,
他終於來到這場戰爭最上層的戰場!
....
....
隨着一道道身影離開前的點頭致意,屏幕畫面逐漸熄滅,
會議室大門打開,
在確認過整體局面的交流之後,聽完蘭斯洛特身後那幾名證券高層在大屏幕前對這段時間的局面詳情彙報,
結束了長達兩個小時的金融會議。
滿腦子都是開盤、K線、做空、漲跌期權、市值、保證金.....總之基本都聽不懂的玩意和大堆分析它們的複雜算式數字,
方然跟着艾德琳走出花棋銀行的總會議室,感覺自己終於可以松上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