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封團團被盤問得已經有些牴觸情緒了。
她用雙手抱住自己的小耳朵,蹲坐在客廳裏角落裏,任由封立昕和林諾小朋友如何的發問,她都只是使勁的搖頭。
小東西很不理解:該說了自己都說了,而且還回答了那麼多遍,什麼他們還要問個不停
“行朗,團團好像有些牴觸情緒”
雪落迎上前來,攔住了朝封團團疾步走近的丈夫封行朗。
“我看到了。”
封行朗放緩了步伐。從團團那直搖頭的狀態來看,此時他要是接着追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的。
“團團什麼也不知道了團團什麼也不想說了”
心裏的焦躁和驚慌被激發了出來,封團團排斥着任何人的盤問。
“既然團團不想說,那叔爸就什麼也不問乖,到叔爸這裏來,讓叔爸抱抱。”
封行朗探去自己的一條臂膀,本想安慰受驚過度的封團團,卻沒想小東西一下子從他臂彎裏鑽了過來,然後吧嗒吧嗒朝樓上跑去。
“砰”的一聲響,小東西把自己鎖進了公主房裏。
大家輪番上陣的逼迫式盤問,似乎勾起了小東西隱藏在心底的那些恐慌記憶,就變得焦躁牴觸起來。被邢三帶離封家一個月之久,儼然在小東西的心裏埋藏了一定的隱患。
不過從封立昕的描述,以及兒子的回想來看,那個信封和照片確有其事。
封行朗也相信封團團不會把嚴邦認錯的
都過去一個星期了,丟進垃圾桶裏的照片,肯定是找不回來了。
但幼稚園裏一個月纔會覆蓋的監控還是可以查詢的。
封行朗帶上了兒子諾諾和巴頌一起趕去了幼稚園。
根據小傢伙提供的時間,很快就調出了當天的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清晰的表明:臨近放學的時候,團團的確從自己的小書包裏拿出了一個信封;應該是想交給老師的,可她自己卻打開了那個信封,並且從信封裏抽扯出了一張照片
可因爲監控角度的問題,那張照片正好被團團的小腦袋給遮擋了;經過放大和放慢之後,也只能看到照片的邊沿部分;並不能確定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誰。然後就被小傢伙丟進了垃圾桶裏。
或許唯一有價值的信息就是:照片確有其事,團團的驚駭也是真實的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將嚴邦的照片放進團團的小書包裏的呢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封行朗暫時還不能確定:照片上的嚴邦,是出事前的嚴邦還是出事之後的嚴邦
如果是出事之後的嚴邦
封行朗有些亢奮起來
難不成那個狗東西真的命大還活着
但如果是出事之前的嚴邦呢
封行朗冷靜了下來:如果是出事之前的嚴邦,那送來這張照片給侄女團團又有何意義只爲了嚇唬一下小東西麼
應該沒那麼無聊之極的人
如果這個送照片的人帶有某種目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親爹,大邦邦是不是真的還活着”
林諾小朋友也特別的激動。如果大邦邦真的還活着,那真是一件令人亢奮的美事。
封行朗微微輕吁了一口濁氣,將兒子撈抱在自己的懷裏。
“諾諾,告訴親爹,你是不是特別想讓大邦邦活過來”
聽不出封行朗問這話的深意所在,但總覺得他似乎帶上了一幽的深邃感,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嗯很想很想”小傢伙歡快的作答。
封行朗從脣角輕溢出笑意來,“爲什麼很想呢跟親爹說說看:大邦邦有什麼好的,能讓我親兒子這麼惦記着他”
“我覺得大邦邦棒棒的而且還很聽親爹的話有他這麼個聽話的朋友很不錯哦”
小傢伙對嚴邦的評價,還是很積極向上的。似乎他對嚴邦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你也覺得親爹有嚴邦那麼個聽話的朋友很不錯”
封行朗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像是認可了親兒子的話。
“嗯大邦邦很聽親爹的話,而且對我也還不錯的他的御龍城雖然沒有義父的佩特堡大,但好玩好喫的東西很多哦”
看來小東西還是喜歡嚴邦的。至少不討厭。但似乎更加偏愛嚴邦的御龍城。
“那大毛蟲呢有沒有很討人厭”
封行朗問得有些唐突。似乎跟那張照片,以及嚴邦的死有些不搭腔。
“大毛蟲還是很利害的但是他”
“他怎麼了”
“就是不太好玩”
“”
叢剛要是能好玩,那就奇怪了。
封行朗本還想詢問兒子一些話的,卻欲言又止。
“咱們回家得先想辦法從團團口中問出嚴邦是死是活”
“那就確定一下,這張睜着眼睛的照片,是出事之後的嚴邦”
親爹的這番話,似乎點醒了一直很激動中的林諾小朋友。似乎纔想起來:照片上的大邦邦,也有可能是被炸死之前的大邦邦
“親爹,我們要怎麼確定呢鼻涕蟲傻傻的,問她都只會回答那麼一句相同的話。”
小傢伙越來越覺得:親爹的腦子還是相當聰明的。會把他沒想到的問題想到。
“親爹自然有親爹的辦法”
封行朗將小東西拎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過你得配合親爹”
“一定配合說吧,親爹需要親兒子幹什麼”
“首先呢,你要安撫團團妹妹讓她的情緒先平靜下來。辦法自己想”
“”自己想小傢伙不由得一懵。
將諾諾送回封家之後,封行朗沒有逗留,亦沒有上樓去盤問團團有關嚴邦的事;而是直接開車離開了封家,趕去了御龍城。
直到夏以書的電話催來,雪落纔不得不動身去夏家赴舅舅夏正陽的生日宴。
雪落沒有給丈夫封行朗打電話。她知道封行朗忙於照片的事,是不可能有閒功夫跟她去赴宴的。
就連兒子林諾,也忙着安撫心情不愉快的團團,無暇跟她這個媽咪去舅爺爺家喫飯。
雪落只得獨自前往。
沒有封行朗的陪同,知道舅舅夏正陽有可能會失落,但雪落還是硬着頭皮一個人來了。
“雪落來了咦,行朗呢他怎麼沒來”
舅媽溫美娟立刻起身相迎,可在雪落的身後沒看到封行朗時,那臉上的失落就顯而易見的。
“行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在嚴邦生還的消息得以確定之前,雪落也不方便跟溫美娟多說什麼。
“是是是,對於日理萬機的封大總裁來說,時間就是金錢什麼事都比你舅舅的生日來得重要你舅也不照照他自己的臉,請得動人家財神爺麼”
這話就泛酸刻薄了。
可雪落也無法解釋更多。更只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垂下了頭。
“我家雪落能來,舅舅就已經很高興了”
夏正陽卻慈愛的擁抱了一下雪落,壓低聲音耳語:“雪落,別聽你舅媽的她恨不得把自己親生的三個女兒都嫁給封行朗呢”
夏正陽如此直白詼諧的話,逗得雪落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雪落姐,你來了快進來坐,別聽我媽的。”
夏以書小跑着上前來握住了雪落的手;一身休閒的白底灰點的長裙,乾淨又素潔。
本以爲只是簡單的家庭聚餐,卻沒想到夏正陽還請了一些合作公司的老總人物。
“封太太”
剛有老總客套的上前來想跟雪落寒暄,夏以書便連忙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
“冒總,我雪落姐可不是生意人。而且封總對她疼愛有加,連我雪落姐的小手都捨不得讓別的男人碰呢喫起醋來,那叫一個毀天滅地。”
知道雪落不喜歡跟生意人交際,夏以書立刻幫她解了圍。
“以書,謝謝你。”雪落感激道。
“謝什麼啊最討厭這些唯利是圖的老男人了”
夏以書直接將雪落朝樓上房間拖拽去。
雖說在夏家住了快二十年,但雪落很少能夠進來夏以書的房間。她向來對個人的私一密空間保護得相當好。
菸灰色調的佈局,到是不太像女孩子的臥室。
“雪落姐,你堂堂的大總裁夫人,幹嘛要對nina低聲下氣的啊”
夏以書將帶上樓的甜點托盤送到雪落的跟前,自己也跟着吃了一塊。
似乎像極了無話不談的好閨蜜一樣。
“習慣成自然吧或許我就是這受氣包的性格其實我也沒覺得自己低聲下氣”
雪落的話,其實挺有內涵的。
要說這受氣包的性格,還不得歸功於夏家的培養
夏以書裝着什麼也沒聽明白,“可你現在可是總裁夫人了,也該揚眉吐氣了。”
雪落只是笑笑,卻沒接這話題;而是反問一句:“對了以書,我今天怎麼沒看到以畫啊”
有那麼點兒小故意,雪落瞬間便掌控發問的主動權。
“別提那個敗家的東西了一個季度就虧掉了正陽集團三千多萬,可我爸竟然護短得連句罵聲都沒有還說什麼全當給他練手。呵呵”
夏以書的冷笑,讓雪落莫名的泛起一陣寒意。
“雪落姐,你怎麼不生二胎啊封行朗可是申城的金融大鱷,生上十個八個都不嫌多的。”
雪落微微一怔,淡淡淺笑了一下:“是我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