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愣的瞬間,男人已經成功吻上她的脣,而洛靈的眼眸盯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林默雨移不開視線,就像她自己說的,她只是聯姻失敗犧牲的一顆棋子。
“阿紫,你在想什麼”見她沒什麼反應,他無趣的離開她的脣,正朝着洛靈的方向望去,只是一瞬,林默雨已經消失在旁邊的巷子裏。
洛靈面無表情的應付道,“想起一些事來”
“所以,你連本王吻你都不知道”他手指勾着她的下巴,熾熱的雙眼灼烤着她臉上每一寸細膩的皮膚。
洛靈迎上他的眼神靈機一動,“噗嗤~”笑出聲來,就在趙天銘詫異的瞬間她成功逃離他的禁錮,跑了一小段距離後停下身來,她活潑的回過頭來,還有些生氣的說道,
“王爺,我也是第一次被吻,所以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假裝坦誠的模樣,臉上羞紅的兩塊紅暈更是醉人,男人此刻更加興奮了,還有種憤憤不平的小氣憤,這種氣憤只是自己大意了。
他應該狠狠的讓她記住初吻的感覺不是嗎
所以,他要追上她好好補上,“阿紫,別跑,本王要再來一次”
“王爺,你太討厭了”說完這句,她輕快的跑到人羣中的街道上,越是人多的地方,她越是有理由。
遠遠看着的秦寧見兩人不可能再回九王府,索性吩咐趕馬車的人跟上夏侯焱和洛靈,而她自己也很無趣留在這裏,所以也坐上了馬車。
剛剛消失片刻的林默雨此刻從拐角處的牆邊走了出來,她嘴脣乾裂,瘦弱無比,帶着重病被趕出丞相府的她如今身無分文,病也一直沒好,如今留下了病根子,經常咳嗽個不停。
本想趁着九王大婚能混些殘根剩飯喫,沒想到一向把襄王當死對頭的趙天銘會帶着洛靈來,更是讓她看到了趙天銘親吻洛靈的一面。
她恨,恨洛靈可以輕易得到襄王的愛,恨林默姍風光嫁給襄王后完全不念姐妹之情,恨父親的冷酷無情,恨襄王的薄情寡義,她恨一切把她害到今天這步的人
可是如今,似乎連溫飽都成了大問題,她蹲在牆角,環抱着雙膝靜靜的等待,就這麼一直等到了下去,正是九王府婚宴結束的時間,爲了不讓人認出她來,林默雨將頭埋得更低。
等了一天時間,只是爲了那些喫剩的喜宴到時候會佈施給叫花子們,林默雨餓了幾天,自然也顧不得尊嚴廉恥
九王府內來賀喜的衆人散去,此刻兩名穿着打扮精緻的官宦小姐站在她跟前。
“喲,這叫花子倒是很積極啊,這麼早就蹲守在這了”
“那是,九王府的喜宴做的真是不錯,這次剩飯也不是很多,估計這叫花子要分不到了”王司徒家的五小姐嘲諷着。
林默雨記得,之前這女子在她還是丞相府小姐的時候沒少巴結,如今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林默雨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沉默,裝作不認識這些人
“呵呵,這女叫花子竟是個啞巴”拿着饅頭的女子將手中把玩的饅頭往上拋了幾下,“想喫嗎想喫給本小姐學狗叫”
林默雨只露出兩隻眼睛,她不好意思的看着那女子手中的饅頭,嚥了咽口水。
“五小姐,都說了她是個啞巴,怎麼會學狗叫呢不如將饅頭扔給真正的狗喫”身邊一襲粉色羅裙的女子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說的對哦”王司徒家的五小姐說完正要走。
林默雨狠狠皺着眉心,咬咬牙,“我叫,可以把饅頭給我喫嗎”
兩人回過身來,王五小姐一臉趣味,“原來你不是啞巴啊擡起頭來給本小姐看看,要是你學得像,本小姐就賞給你”
“五小姐,這做叫花子的居然還想着要臉面,這可真是個稀奇事,本小姐也是第一次見到”粉色衣衫的女子是大理寺刑部侍郎之女,要是在平時,林默雨根本就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可是餓了這些日子的她,此刻尊嚴什麼的又算的了什麼呢
她的一張臉早已花的讓人看不清,她拿下遮擋的手臂,將臉露出來,“五小姐汪汪汪”
她痛苦的學着狗叫,還伴隨着低咳聲。
兩個官家小姐對視一眼,刑部
王司徒之女微微點頭,“確實好像在哪聽過。不過,她學起狗叫還真是像”
“臭要飯的,學狗就要學像一點,狗要有狗樣兒四腳朝地懂不懂”刑部侍郎之女越發的覺得過癮,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林默雨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因爲一個饅頭學了狗叫,還受到以前奉承她的那些人的侮辱,可是如果真像她們說的那樣,九王府的喜宴喫完了,那她可真是要餓死了。
“好”她雙膝跪地,雙手按在地上,學着狗的樣子接着又叫了幾聲,“汪汪汪”
這下,她的舉動把兩人逗得哈哈大笑,就連路過的人都圍着她嘲笑的看着熱鬧。
“五小姐,你看吧,這樣纔好玩”
“像這種低賤的乞丐,爲了一口喫的自然什麼也做的出來。”
王司徒之女嫌棄的將手中揉捏過的饅頭扔到林默雨頭上,那饅頭眼見滾落在林默雨身邊的泥塵裏,白花花的饅頭滾上了一層灰塵,髒的有些噁心。
不過此刻在林默雨眼裏,都是美味,她將饅頭撿了起來,狼狽的大口啃了起來,也顧得不周圍的人看熱鬧和指指點點。
正當她喫完的時候,九王府擡出了餐桌上剩下的殘羹剩飯,雖是剩飯,可是這些是平凡人家喫不到的,在白花花的米飯中摻和着各種雜菜和碎肉,還時不時有些雞骨頭上沒喫乾淨的肉,那真的是香的不行
只見兩大木桶往九王府外面的空曠地一放,早已拿好碗的乞丐們紛紛一擁而上,有的沒有碗的甚至用手直接伸到桶裏抓着喫,林默雨狠狠的瞪了王司徒之女和刑部侍郎之女一眼,瘋了似得也跑向那滿滿剩飯的木桶。
只是搶飯喫的人太多,她幾次都被擠出來,到最後的時候,木桶裏哪還有剩飯,就連桶面上沾的飯粒都被人舔的一乾二淨。
看着比臉還乾淨的木桶,她落寞的眼神裏充滿了絕望。
不知不覺,身後多了一個人,那腳步緊隨她走到巷道里。
林默雨停住腳步,頭也不回的自嘲道,“一個叫花子,身無分文,跟着我你也搶不到錢”
說完這句她又咳嗽幾聲,只差把肺都咳出來才滿意。
“大小姐是你嗎”來人輕喚一聲,林默雨眼眸一怔,猛的轉過身來。
這個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她再熟悉不過,而且,在她的眼裏同時看到了一絲嫌棄的目光。
“你來幹什麼是看我笑話的嗎”
這個魁梧的刀疤男人正是當日閔如湘身邊的打手,阿達
“不,阿達怎麼會看你笑話呢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找大小姐你”刀疤男人心疼的看着她。
林默雨冷笑一聲,“是不是看我落魄了,所以你跟他們一樣,也是來看我笑話,奚落我的”
她的咳嗽聲不斷,卻能聽出林默雨的震怒和悲傷。
“不阿達從小看着大小姐長大,就算大小姐一無所有,阿達也會陪在你的身邊”男人堅定不移的看着她,並未嫌棄。
林默雨忽然仰頭笑了幾聲,卻又被咳嗽打斷,“咳咳不要以爲我現在落魄了就會跟着你,你只不過是我娘身邊養的一個奴才,就算那晚有什麼,也只不過是我喝醉了把你當成了襄王”
阿達正要說什麼,林默雨繼續冷嘲熱諷,“你就是一個奴才,我不需要你的可憐,給我滾”
她指着另一個方向,不想跟這個醜陋的男人在一起。
“難道如今你還要逞強嗎夫人聽說你被趕出府,病入膏肓,沒多少日子可活了”阿達的語氣中有些微微的顫抖,要不是因爲那年提林默雨擋了一刀,他的臉怎麼會毀
正是因爲這樣,閔如湘感激他,便將他留在身邊做打手,也練就了一身武藝,而他,之所以會爲了林默雨擋那飛來的刀完全是因爲第一眼,他便愛上了她。
“你說娘”林默雨皺起眉頭,帶着哭腔問道。
“大小姐,三小姐如今已經嫁入王府爲妃,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也是夫人託我照顧大小姐您”
因爲林默雨如今的名聲早已臭氣熏天,根本沒人敢要,加上她又被趕出丞相府,沒有了丞相府小姐頭銜,能有人要已經不錯了,所以閔如湘也是看出了阿達喜歡林默雨,這纔在病重之時早早交代。